不是第一次為李泰戴冠,但今早感覺尤為不同,盤好髻,將金冠帶在他頭上簪好,作為皇子又有王爵在身,朝服是紫料深衣樣式,鑲著銀邊的圓領,衣身無繡,只在袖口衣襬處鑲邊,一條玉帶鑲翠勒腰,看著鏡中玉面桃花的男人,遺玉難免有些自得,再看他穿好朝服的漂亮模樣,更是得意地笑彎了眼睛,絲毫不在意這夫君生的比她還要好看。
李泰不知道她在高興個什麼勁,等她穿戴,就坐在窗下拿了書看,遺玉怕他久等就隨便挽了偏髻,簪上一枝將才從芙蓉園摘下送來的玉蘭花,未施粉黛,卻也清麗可人,兩人伴著出了屋,走在橋上,浮著水光,立在橋頭等候的侍從看了這對主子,是有覺得今日這空氣都分外清爽起來。
遺玉送李泰到門後,將上馬車前,正斟酌著要對他說‘路上小心’還是‘早點回來’,李泰已鬆了她手,上了馬車,看著車行走遠,半句話沒說上,遺玉難免悻悻,但一回到院子,見到阿生送來的一盒盒珠寶玉翠,卻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她這夫君,這到底是會哄人還是不會呢?
第154章 程夫人的請求
從三月那次擊鞠比試到現在,朝會時,太極殿中空有一個多月的位置又站上人,不免叫人多打量李泰幾眼,心中感慨,自打這魏王歸京後,大事小事可真沒少出。
遠的不說,就講近日,四月初七早朝時候,房喬上呈大書樓一案,短短几日,這樁奇案始末,在八卦風行的朝堂上可謂是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
雖說那天皇上因刑部辦事不利罰了高志賢半年俸祿,又只賞了房喬一人,可哪個不知曉,這二十八條人命的兇案能夠破解,全賴魏王新娶的那位王妃,若不然,可想而知這二十八士的案子被當成勞死處理後,對魏王府和文學館是怎樣一種打擊。
這叫原本還在因為李泰娶了一個落魄戶而偷樂,等著看笑話的人們一時又不是滋味了:瞧人家魏王的運氣,母系沒有半點臂助,但是聖寵大的能叫人看不過眼,娶了門冤枉親,結果人家還是個幫夫的,怎麼別人那裡的倒黴事,到了他這裡就都成了好事兒呢?
今兒早朝,除了李泰這個招眼的之外,又有一件讓人大吃一驚的事——齊王李佑被皇上許了不之官,打明起,就能正大先明地住在長安城府邸了!
要知道,這可是成年皇子中,繼李泰之後,第二個特例。朝臣聽罷這聖諭,從高高在座的皇帝臉上看不出半點端倪,心裡卻就想了,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是宮裡陰妃又得了寵,還是一直不怎麼受待見的皇子,哪裡又得了陛下的眼?
在李世民的授意下,李佑深夜在雁影橋遇襲墜江那件事被捂的嚴實,也沒哪個去同皇帝作對宣揚這個皇室私密。而李佑失憶一事後來被傳出,說的卻是因為撞了頭,至於是真是假,那就單看聽說的人們信不信了。
……
回禮都送了出去,各府都派人來謝過,盧家在京城還是有幾門親戚的,眼見遺玉抱上了魏王府這麼個粗大腿,自然有人多了別的想法,三五天的工夫,遺玉就收到了七八封帖子,不是請她去吃茶的就是邀她去赴宴的,五花八門,各種理由。
對於這些“目的明確”的半路親戚,遺玉暫時沒去應付的心思,就婉轉地推拒了他們,但今早上程府送來的一張程夫人的名帖,她卻當即就親筆回信給程夫人明日過王府一敘。
程夫人找她做什麼,其實遺玉隱有所感,但真正面對面談過,她才發現,是她想的簡單了——
“玉兒,沒有外人,私底下我還是這麼喚你吧?”
“無需同我見外。”遺玉看著裴翠雲的臉。這婦人比她娘虛長一些,可她外出兩年回來,卻明顯發現這婦人衰老許多,脂粉遮不住眼角的細紋,氣色也不是很好。
“好玉兒,我是實在沒轍才來找你商量,你同小鳳這丫頭最好,你幫我勸勸她可行嗎?”
眼皮跳了兩下,遺玉問道,“您是說?”
“小鳳眼瞅著就要近十九了,卻連門親都沒有,外頭已經傳的夠難聽了,她名聲都快丟光,再不嫁人可怎麼辦?”裴翠雲拉住遺玉放在案上的手,一語說破了當年事:
“前些年我是同你娘提過,若你兄長還在,這兩家子也算是親上加親,可是我家小鳳沒有福氣,盧智那孩子就那麼去了。我這當孃的怎不明白她心裡難受,頭一年就沒有逼她,可眼瞅著她年歲大了,我怎不能急?不瞞你說,先前我是逼過她一回,可她是個死心眼的,竟然拿斷髮來要挾,死活都不肯答應嫁人,玉兒,你現已成家,也該知道這當閨女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