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乾脆就順勢埋進了盧氏的懷裡,雙手摟著她的腰,“那您想玉兒嗎?”
盧氏一頓之後,道:“嗯,想的。”
“娘,都是您把我給慣壞了,我晚上一個人都睡不著,您還記得……”
聽著她趴在盧氏膝上輕聲訴說,遺玉將手邊剩下的點心塞進嘴裡,提了將空的茶壺,站起身,迎上盧氏問詢的眼神,指了指茶壺,示意再去泡壺熱茶。
去了小廚房,燒上水,站在邊上閒閒地守著,聽著外頭的雨聲,抬手掐了一下臉蛋,突然就笑了起來,小聲嘀咕道:
“都多大了,這點事還值當不高興麼。”
等水沸了,她將茶沏好,拎著便出了廚房,走過穿廊,見著站在樓梯口欄杆邊的頎長背影,略一頓足,便走上前,在他身邊站好,傾身探頭到他面前,笑道:
“剛回來?今日如何?”
李泰垂眸掃了一眼她臉上的笑容,道:“見過了。”
“見著人了?”遺玉驚訝,要知道李泰可是連吃了將近一個月的閉門羹,她雖意外他的忍耐性,但更意外的是周夫人的說一不二,說不見就不見,管他來的什麼皇子魏王,一律閉門謝客。
“那她怎麼說?”遺玉不急上樓,將茶壺放在地上,轉身在橫欄上坐下,扭頭看他。
李泰望著對面被雨水打溼的白石矮牆,沉默了片刻,道:“她要我親自去平州,幫她做一件事。”
“平州,那不是要跑河北道?”
“嗯,這幾日便啟程。”
遺玉愣了下,道,“這麼急就走,我娘她——”
“你就不用去了。”
“啊?”遺玉實沒想到他會尋出這麼一句話,瞪大眼睛看著他,道:“從此處到平州,一西南一東北,相隔之遠,舟車是需兩個月左右,算上你辦事的時間,一來一回,少說要五個月——我不去?”
“許會更久,”李泰淡聲道,“你若要去,也可,但會同盧夫人相隔一年半載之久。”
聞言,遺玉一時猶豫起來,李泰是去辦要事,牽扯頗多,不可能帶著她娘一起,自己若同去,歸期不定,母女倆方團聚不久,這麼把盧氏留在六詔,她又不捨。
“再者,”李泰又出聲,道:“帶上你,恐有不便之處,你還是不去為好。”
遺玉正頭疼怎麼同盧氏解釋她這就要走,忽聽李泰這麼一講,兩手用力在欄杆上抓緊,悶聲道:
“你是覺得,帶上我,會變成累贅?”
“你可以這麼理解。”李泰直言不諱,面具後的眉心卻輕輕打結,他沒說出口的是,這次去平州,要辦的事很棘手,也很兇險。
這麼想著的李泰,並沒察覺到,不同於大蟒山一行,他並未第一時間當這是一次鍛鍊遺玉的機會,亦或者說,對於他沒有足夠把握的事,他已開始避免讓她涉險。
“哼,”遺玉鼻子出氣兒,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到他結實的胸前輕戳了一下,不見了方才鬱悶神情,扁嘴道:“幹嘛騙我,這一趟不安全就直說,還嫌我是個累贅,我告訴你,我去了肯定是能幫上你的忙。”
李泰目光閃爍,握住她戳在胸前的手指,不語。
“這周夫人到底是要你做什麼,既然這麼危險,那能不做嗎?”在遺玉心裡,大蟒山那樣的生死狀況,都能被李泰利用起來磨練她,這平州一行,危險程度肯定是不亞於那時。
“不能,”李泰聲音一輕,“能早回去一年,便是一年……”
“嗯?”什麼一年一年的,遺玉沒聽明白。
李泰搖頭,沒向她解釋,鬆開她手指,道:“你的茶快涼了。”
“那你等我下,我送上去就下來找你,咱們再說這事。”
說是送了茶再談,可一直到吃過晚飯,洗漱睡下,遺玉都沒再見李泰人影,心裡有些不踏實,便輕手輕腳地下了床,確認盧氏睡的安穩後,才披上衣裳下了一樓。
在李泰房門前守株待兔了一刻鐘,才見著人影,遺玉舉起手中的燭光一映,正是一身墨衫的李泰。
“晚飯吃了嗎?”
“嗯,”李泰推開門,率先走了進去。
簡潔乾淨的房間,當地人住宿沒唐人那麼講究,沒什麼屏風帷幔的道道,南面門窗,三面牆,北面放著一張竹床,當中放著一張矮桌,牆壁上掛了一幅很有彝人特色的織毯,就這麼一件擺設,還是遺玉挑選來掛上的,雖這一行住過遠比這還簡陋的環境,但遺玉總覺得,要李泰這樣的人住這種地方,實在是屈就,可人家自己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