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認識你以來,你究竟派上過用處沒有?”童焱縮在車內,一臉愁苦的彈了彈沈曇的腦門。雖然失去了意識,但至少他還有氣,這大概是眼下唯一能讓童焱放心的事情了。可是一想到一度牛鼻哄哄的仙人總給她出這樣那樣的狀況,她就不得不對自己今後的命運憂心忡忡起來。
好在這樣擔憂到底沒讓她久挨,就在她尋思著深夜裡要不要試試鑽木取火的時候,沈曇一聲呻吟,終於又醒了。
“兔子!你終於醒啦!太好了,我還以為你又來什麼元氣大傷,要給我躺一個多月呢!那我可沒法活了!”欣喜之餘,童焱口無遮攔。
沈曇忿忿不平的瞪了她一眼,“你再敢說一句兔子試試!”口氣雖衝,卻綿軟無力。
“好好好!我的大仙耶!感覺怎麼樣?沒事吧?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去哪?”童焱一連串的發問,陪笑著把沈曇扶了起來,卻見他忽然直直的注視著自己的雙手,茫然若失。
“……怎……怎麼會?”沈曇喃喃自語,努力握緊兩手,又鬆開了,再握再松,反覆幾次,彷彿在確定那雙手究竟是不是他的。
“你怎麼了?”他這樣莫名其妙的舉動,連帶著童焱也不安起來,總覺的馬上就要聽到極其不幸的訊息。可沈曇卻並沒有回答她,只是低吼了一聲,似乎是在罵人,然後就頹然的倒在車上,兩眼望著車頂發呆。
“喂!你說話啊!到底怎麼了?”童焱慌極了,用手搗搗他,“怎麼了?難不成他們追來了,我們無路可逃?”
“……逃?”沈曇默唸了幾遍,又看了看童焱,看到她滿目的憂色,他不由的一個機靈,又一骨碌爬了起來,重新恢復了一貫高傲的表情,雙眼有神:“是啊!張梟羽那個混蛋!以這樣就制住我了嗎!正好,這下我看他怎麼找我們!”
童焱也不明白他忽悲忽喜到底在搞什麼名堂,只是看那又恢復了的不可一世的表情,她放下心來:“這樣啊……那我們接下來去哪?”
她原以為沈曇既然救了自己,那麼必然是萬事俱備了的,哪成想沈曇順口就回她一句,還頗為天經地義:“你說呢?”
童焱被嗆到了。
“我……我說什麼我!你救人難道都不想退路的嗎?”
“不想”沈曇又天經地義回了一句,順便橫眉怒視童焱:“你以為我變成獸形混進去很容易嗎?跟那混蛋張梟羽對打很容易嗎?那個狹持你的小鬼說的對,我完全可以不管你的死活!現在好不容易把你救出來了,你還沒頭沒腦的問我,你就不能動動你自己的腦子嗎?”
被他這麼劈頭蓋臉的訓斥一頓之後,童焱差點沒氣的背過氣去。有……有這麼救人的嗎?怎麼覺得被他救比被鬱元機救還要罪孽深重呢!
可是照這臭屁兔子的脾氣,沒有真把自己扔一邊完事,童焱已經很存著一份感激的心了,所以只得順順自己的氣,徵詢著問道:“那你有沒有什麼好建議啊?天下這麼大,我哪知道能上哪去呢?”
或許她這話問到了點子上,沈曇終於也沉下臉色來,想了想,說出了比較靠譜的話:“我們只要能在他眼皮子低下活到你壽終正寢,我任務終結就行了。我已替你除了感靈咒,張梟羽現在找不到你了,而我……總之,其實如今上哪去都是一樣。”
“真的?”童焱不禁兩眼發亮。沈曇的回答不失為一個希望,沒有具體的目的地,雖然扎聽起來茫然無措,但是認真想來也就等於沒有限制。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扯淡!並不是沒有活路的。
思及此處,她迅速的跳下車抬頭搜尋了一圈,終於找到了北極星的方位。於是豪氣萬千的對著遠方一指,一字一頓對沈曇道:“那我們就去北方!”
44番外 華麗緣
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扶門切思君之囑,登高望斷天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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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歲之前,我只是個普通的姑娘。普通的官宦家庭,普通的才學,普通的性情,即使連相貌,也算不得多麼出彩。
十六歲之後,我卻不再普通了,因為我成為了金墉城的女主人,成為站在所有女性頂點的人。其原因——說來滑稽——恰恰是因為我的普通。
然而,即使身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在那一天裡,我還是如同所有普通女人一樣,充滿了混合羞澀與憧憬的忐忑心情,唯一不同的是,我還懷著一份恐懼。
我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