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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二十章 請君入甕

陛下……”

“無關的話等過去之後再說吧。”

皇帝自御座之上起身,走向龍椅之後,那悄然洞開的門扉,“兩位愛卿,也隨我來吧。”

雲樓慶舒自然是跟在身後。

而白恆,看了看身旁那兩位魁梧的甲士,自嘲地笑了笑,起身跟在了後面。

向下的通道如此漫長。

相較眼神驚愕的雲樓慶舒而言,皇帝和白恆都無比淡定,彷彿經歷過無數次這樣的時光變遷。

“終究是土包子,什麼都沒見過啊。”

白恆嘿嘿笑了笑。

雲樓慶舒微笑不改,但眼神卻變得陰沉起來——唯有這句話,比什麼辱罵都更令雲樓慶舒難以忍受。

自今日之前,哪怕被封為雲樓公,他也從未曾有機會進入過國都。

就連每年的朝拜都沒有過他的份兒。

一個混血兒,何德何能覲見天子?

自地面向下,一路到鋼鐵神殿,不需要皇帝言語,自然有和宮人打扮截然不同的人將地上的葉青玄扯起來,放在鐵椅之上。

那些人渾身穿著純白的衣服,就連眼睛都包裹在玻璃護目鏡之後,不露一絲空隙。將葉青玄放在鐵椅上之後,就扯出裡面的鐐銬,將他緊縛。

葉青玄還沒有睡去。

或者說,還抗拒著注入自己動脈中的藥劑。

意識昏沉。

眼眸頑固地睜著一隙,空洞的眼瞳微微跳動著,看著‘白汐’。

白汐依舊佇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彷彿沒有呼吸,無知無覺。

“做的不錯,潮月。”

雲樓慶舒向著白汐頷首:“現在,回來吧,到父親這邊來。”

一瞬間,白汐的眼瞳合攏了,癱軟在地,陷入了暈厥。

而就在鋼鐵神殿的頂穹,一道裂隙緩緩開啟,與葉青玄無二的鐵椅緩緩自其中垂落——與白汐無二的少女端坐在其上。

彷彿沒有痛覺一樣,哪怕渾身被接入了一根根線纜,脖頸之後被撤開裂口。一根長釘楔入了頸骨之中,彷彿直達大腦,血跡還未曾乾涸。

她看著雲樓慶舒,渾身唯一能夠動彈的枯萎嘴唇微微開闔,卻發不出聲音。

“嗯,我知道。”

雲樓慶舒伸手,撫摸著她的頭髮,眼神是從未曾有過的溫柔,對著犧牲的女兒不吝褒揚:“潮月做的真好,父親真為你驕傲。”

於是,少女的嘴角,微微挑起一線。

似是幸福地微笑。

在她的眼瞳中,有一瞬間有狂怒的烈光閃過,可很快,又消失無蹤。

那是被鎖進意識深層的白汐。

“看到了吧?龍脈之血的共鳴和聯絡比你想象的要更深。”

白恆手裡還端著一盤從餐桌上拿來的花生米,靠在葉青玄的鐵椅旁邊,有一顆沒一顆地往嘴裡塞著鹽花生,而且還不鹹不淡的扯著淡:

“如果你們葉家沒有死到只剩下你一個人,這樣的感覺你也能夠體會到。

你不知道你父親有多愛你,葉青玄。否則他只要願意,你就會變成他的傀儡……甚至借體重生也沒有任何難度。

天人對平民的差距是絕對的,上位天人對子嗣的掌控就驚人。‘雲樓’這一系本來就是人造的天人,上下控制更甚與其他。更何況,潮月和白汐原本就同出一源……啊,對了,花生,你要來點麼?”

葉青玄沒有說話,只是呼吸,憤怒地呼吸。

筋疲力盡。

“一路上早就暗示過你那麼多次了啊,葉青玄,那麼多次,你可長點心吧。”

白恆沒好氣地扇了一把葉青玄的後腦勺:“到最後,連誰是你的敵人都沒有搞清楚。你也不想想,在震旦除了胡先生,你難道還有別的朋友嗎?”

似是被呱噪的白恆弄的不耐煩,女帝看過來一眼。

白恆攤手,將最後的幾個花生吃完,盤子丟到一邊。

“那麼,如今皇家的趙氏、白氏、葉氏和雲樓氏,以及再加上被中央主控室冷凍封存的‘蕭氏’的標本……”

白恆感嘆:“龍脈九姓中,不,應該說當年的亞洲移民船的‘船員委員會’中的九名最高委員,他們所傳承下來的基因許可權,已經有過半掌握在你的手中。

恭喜你,陛下,在繼位十五年之後,終於能夠獲得中央主控室的承認,成為真正的皇帝了。”

白恆的面沉如水,看不到任何的痛苦和難過,只是眼神變得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