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間,驚雷自大地而起。
狂亂的以太龍捲收束為一線,在新約之劍的推動之下,聖靈化身駕馭著雷霆,佇立在天穹之上。
鋼鐵破裂的聲音響起,虛空之中,雷鳴迸發,那是新約與長城碰撞,摩擦,撕裂層層枷鎖的巨響。
在天穹撕裂的震動裡,那一道以太雷霆鞭撻著雲層,粗暴地扯開了遮掩的雲霧和結界。
所過之處,破碎的樂理和凡塵相激,顯露出如血的赤紅。
宛如兇星散播著災厄,所過之處,天穹被切裂,暴雨如血,自那一片暈染開來的赤紅中灑落凡塵。
“白虹貫日,彗星襲月,蒼鷹撲與殿上……”
大殿之下,被困與囚籠中的少女仰望著天穹,“抵達天災領域之後,哪怕只是純粹的散發殺機,就足以令天翻地覆嗎……看到自己的表哥變得這麼厲害,我就忍不住開心起來啦。”
說著,她歪頭看想殿上,“你呢?”
皇帝沒有說話。
只是垂首,默哀著英雄的逝去。
“這算不算豬婆的眼淚?”
白汐眼神嘲弄,“從你將那位最後的英雄送上前線那一天,不是就已經料定這一切了麼?”
震旦以皇帝和諸侯共治天下,長城和天上國的許可權,皇帝獨佔四成——這是千百年以來,無數帝皇更迭,唯獨不變的鐵則。
踞天門關之險要,以胡先生的造詣,有四成長城的加持,足以應對龍脈家主們的攻勢。更不用說還有葉青玄幫忙。
而手握太常卿的傳承和遺物,倘若胡先生決意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於將傾,那麼即便是面對龍脈諸侯的圍攻,也足以佔據上風。
不論胡先生是生是死,大局都在掌控之中。
只是她沒有料到,胡先生從未曾向葉青玄求援,甚至主動將他推出這個漩渦,快馬加鞭,離開天門關。
然後,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這是皇帝失算的地方,幸好,命運再度將一切推回了軌道上,讓胡先生死在白恆來自千里之外的暗算裡。
奪走了英雄應有的壯烈結局,取而代之的是一發冷箭,一次卑鄙無恥的偷襲,將葉青玄徹底激怒。
他終於還是成為了白恆的敵人。
失控的計劃在預料之外的地方被導回了正軌。
可是卻用瞭如此嘲弄的方式。
寂靜裡,皇帝沒有說話。
只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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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晝夜的馳騁,在短短的三分鐘之內呼嘯而過,自王都之外,葉青玄便已經來到了殘破的天門關。
轟鳴聲裡,裹挾著狂亂的電光,墜落在天門關之前。
抬起頭,他在飛揚的塵埃裡,看向戰場之上的天人家主們。
“白恆,滾出來!”
無人回應。
原本唯一看到葉青玄殺意盎然會開心的袁長卿早已經死了,身化的最後一柄要素之劍在失去胡先生這個對手之後,已經落在地上,被如今的家主袁鶴封存。
其餘的所有人都好像沒有聽到聲音一樣,充耳未聞,哪怕視線看過來,也根本沒有任何的情緒,就好像看著一個透明人。
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
葉青玄的眼神變冷了,握緊新約之劍,微微頷首:“很好,我明白了。”
“且慢。”
有碧眼的中年男人撐起身體,不顧重傷,站在葉青玄面前。
“葉家主,這裡的戰爭於你無關。我們不曾阻攔過你,希望你也不要攔在我們的路上。”
他鄭重地說道:“況且,刀劍無言,將軍難免百戰而死,這裡的誰都可以死在戰場之上,包括胡先生在內。
希望你不要做讓大家沒有選擇的事情。”
葉青玄笑了,氣極而笑:
“否則呢?”
“否則,就會讓大家很遺憾。”
長孫冀歸看著他,眼瞳中毫無懼意:“這裡是不是你的安格魯,是震旦。既然你當年沒有選擇回到這裡,希望你不要再插手這裡的事情。
你是遠勝與我的不世之才,不應跳進這一場不屬於你的渾水裡。”
“說得真好,真希望剛才如果突施冷箭的是我,你也能夠這麼義正言辭的接受這一切。”
葉青玄的語氣滿是嘲弄和惡意:“或者說,你們覺得這麼多人圍攻一個人,還要放冷箭才能贏得的勝利十分公正而且合理,我恐怕今天要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