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雲樓城接下來的處境堪憂。
在一片寂靜裡,官員們面面相覷,為首地禮官起身張口欲言,卻看到白髮少女按下的手掌,神情一窒,卻終究沒有說什麼,乖乖坐下來。
緊接著,公主殿下的聲音打破了寂靜。
“麥克斯韋先生的話言重了。比起家國大業來,我一人的付出,也只是小事而已。況且,假如此次會談如此告終的話,恐怕貴國皇室也會深受困擾吧?”
“沒關係,東方的血脈提純技術,也並非是雲樓獨有,我們另外換一家禍害去!
東方人那麼多,找個醜鬼總沒問題。只不過……雲樓王,恐怕要找其他國家去支援他裂土封疆的千秋大業啦。”
“先生恐怕失算了,東方諸國素來排外,龍脈九姓各行其道,互相攻伐,就連皇帝的命令都從不奉召。安格魯遠在千里之外,想要拿出打動他們的籌碼,很難。”
少女淡淡地說:“更何況,除了和西方諸國來往密切的雲樓氏之外,又有哪一家願意冒天下之大不韙,拿祖宗的血脈與夷人做交易?”
“哦?”
麥克斯韋笑起來:“難道雲樓氏就不怕千夫所指、祖先震怒,蒼天降下報應麼?”
在長桌之後,雲樓官員們的面色驟變,浮現出一絲掩蓋不住的惱怒。
確實,以祖宗血脈與夷人交易,傳出去之後定然是莫大的恥辱和難堪。為此,雲樓也做好了被千夫所指的準備,可現在,最先嘲笑他們的不是其他的‘龍脈九姓’,而是原定的‘盟友’!這又是何等的可笑?
那種輕描淡寫的語氣像是針一樣地刺入了他們薄弱的麵皮中,激得他們面目通紅,眼神憤怒。
可在那些憤怒的凝視中,卻傳來了少女清冷的聲音。
“諸位,冷靜些,麥克斯韋先生說的不無道理。”
白髮地少女就這麼輕描淡寫地承認了麥克斯韋所說的話:“此事若是傳出,我雲樓城定然會遭到列國恥笑,千夫所指。
若是先祖震怒,真的降下報應,也是自作自受而已。
——但,那又如何?”
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錯愕地凝視著少女。
麥克斯韋詫異抬起頭,看著少女的眼神,像是看到了什麼,臉上掛著的‘和藹’笑容就漸漸地凝固。
像是心中有火焰被點燃了,少女終於抬起了眼瞳。那一雙淡漠的眼中,彷彿有烈日的萬丈光芒,令人不敢直視。
下意識地,麥克斯韋從椅子上直起身來,眼神中的嬉笑消散了。
他說,“公主的話,在下有些聽不懂了。”
“這是出使西方之前,父親曾經對我講過的道理。在此,只是轉述而已。”
少女輕聲說,“——人生百年,如白駒過隙。朝華易逝,常有時不我待之感。若是想要有一番作為,便不能死守規矩。既然胸懷天下的話,那就當有鼎革之意,百無禁忌。
人言不足恤,祖宗不足法,天變不足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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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漫長的會議終於終結。
目送著少女的背影在擁簇下離去,麥克斯韋依舊坐在椅子上。
他抽著菸捲,眼神睏倦。
“喂,麥克斯韋。”牛頓撇了他一眼,看著他沉思的樣子:“你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被嚇到了而已。”
麥克斯韋回憶著少女的眼瞳,輕聲嘆息:“‘祖宗不足法,天變不足畏,人言不足恤’?
這麼簡單地就將先祖、公理和道德統統踩到腳下去啦……究竟是多可怕的狼子野心,才能夠把這種話來講的理所當然呢?這一次恐怕要糟糕了,這樣的人我有些搞不定吶。”
“這麼多年了,你搞得定皇室,搞得定國會,搞得定那群貴族,還搞得定預算……現在你開始覺得覺得自己搞不定一個小女孩兒了?”
牛頓嗤笑了一聲:“你是不是老了?”
“說實話,我到現在還不敢確定——我究竟是在和誰談判呢?”
麥克斯韋撓著頭:“那些話是她的想法麼?還是雲樓慶舒的意思?我總覺得和我對話的人並不是她自己,而是一個慾壑難填的陰魂。
這些年來,所有人都說,雲樓慶舒有個好女兒。可現在我才明白,那個傢伙從來沒有把她當女兒看待。他需要的只是一件工具而已……“
他嘆了口氣:“真是可惜。”
“有什麼好可惜的?”
“所以說,你們這群瘋子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