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倫佐顫聲說:“他和屠夫分開行動了。他進入了病房區之後,就一直沒有出來過……他、他好像對那些改造體很有興趣。”
“很好。很好!”
阿爾貝託的神情陰鷙,沉思片刻之後,忽然命令:“你現在帶著所有的人手,還有那四個議院的樂師,立刻去將病房區徹底封鎖起來。不論付出什麼代價,將福爾摩斯徹底解決掉!
那個傢伙和教授,都是議院的心腹大患,都在必殺的名單上。只要他死了,議院那裡絕對不會辜負我們的犧牲。”
“讓、讓我去?”
洛倫佐的臉色瞬間慘白:這些日子以來,他不止一次聽聞過那個黑樂師的兇殘手腕。隻身一人搗毀了老鼠會,在天竺人的老窩裡堂而皇之的將普蘇婆變成了白痴,據說就連那個深不可測的教授都在他的手裡吃了大虧。
所有站在他敵對面上的人,都在這個傢伙的手裡被折磨到求死不能……
現在竟然讓自己去解決他?
“怕什麼?!”
阿爾貝託大怒:“福爾摩斯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個玩弄唬騙把戲的騙子而已!一個心相派系的黑樂師,除了嚇唬人之外,你聽說過他還有什麼其他的能力麼?
赤眼已經說了,他連知見之障都沒有突破,恐怕連供奉邪神的本事都稀鬆的厲害。唯一依仗的就是會嚇唬人而已,只要你不怕他,他能拿你怎麼樣?
他控制人心再厲害。還能控制得了妖魔嗎?”
洛倫佐愣了一下,隱隱放鬆了一些。可心中卻始終有一層陰霾徘徊,事情真的會這麼簡單麼?
他不敢確定。
他深吸了兩口氣,下定決心,轉身推門離開,卻看到一張蒼白的面孔站在門前。
那一雙滿是恐懼的眼眸中倒映著洛倫佐的臉,他的腳步一個踉蹌,幾乎跌坐在地上。
“不好了,先生。不好了!”
那個手下顫聲報告,臉色慘白:“都失控了!先生……怎麼辦?!”
“你在說什麼瘋話?”阿爾貝託怒視著那個闖進來的下屬:“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是福爾摩斯,是福爾摩斯!”
那個男人顫顫巍巍地回答:“幾分鐘前,病房區裡所有的看守都失蹤了。不知道那個傢伙做了什麼,我們進去的所有人都消失了,沒有任何迴音。只有慘叫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我們的人……他們都、全部都死了!”
一瞬間,洛倫佐的膝蓋晃了一下,癱軟在地上:
“福爾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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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之前,慘白的燈光下。
病房區中一片寂靜。就連呼吸聲在那種濃厚的消毒水的氣息中也要被扼殺了。
“算算時間,他們也應該快要來了吧?”
葉青玄緩步走在寂靜的走廊裡,環顧著兩側的鐵欄。鐵欄背後,一雙雙呆滯的眼睛看著他,眼瞳之中倏無光彩,只有麻木、陌生和空洞。
這些人還活著,可是身體被改造成了妖魔,記憶支離破碎,心靈陷入深淵之中,還活著,卻生不如死。
“真是可怕啊。”
葉青玄輕聲嘆息:“就連一丁點人的痕跡都找不出來了。”
沒有興奮。沒有哀傷,也沒有狂怒和悲涼。只有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呼吸,單純的活著而已。
真的。就連一點殘渣都沒有留下麼?
寂靜裡,他的懷錶被按下,聲音清脆。
“萬物黯淡,唯有生命之樹長青。”
葉青玄輕聲吟誦,眼瞳中亮起輝光。
就在他手中,九霄環佩驟然震顫,演奏出一陣輕柔的旋律。在隱約又和煦的節奏中,水汽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化作念線又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第一小節結束,可緊接著是第二小節,飄渺隱約的旋律驟然一變,所有的音階同時向前躍升,第二小節演奏開始!
誠如夏爾所說,這是幾何倍數的難度,無形的水汽念線驟然一陣顫動,一分為二,再次擴散,向著四面八方延伸。
範圍增長一倍!
第二小節的餘音尚未消散,第三小節的輪迴再次開始,隱約的曲調隱隱清晰了起來,從耳語化作了泉水,在空氣中泊泊流淌。
念線再次增長,擴散,一四十六條念線擴散在風中,向著四面八方延伸。
葉清玄的手抖了一下,可那演奏的聲音沒有停止。
第四小節緊接著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