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白塔!!!”
史東從夢中驚醒了,睜開眼睛,看到戰馬在自己面前揚起鐵蹄,向下踩落。頭戴白銀面甲的騎士揮舞著馬刀,怒吼,在戰馬之上俯瞰他,那白銀鑄就的面甲宛如天神威武的面容,冷峻而殘酷。
那一瞬間,他殘存的眼瞳縮緊了,可乾癟蒼老的軀體卻驟然鼓脹。
機械心臟爆炸一般地將人造血液傳遞向了四肢百骸,腎上腺素宛如烈火,席捲軀殼,令他接駁著線纜的軀體從鐵椅上彈起,佈滿裂痕的劍刃從椅背上彈出,落入手中,掀起悽嘯,向前,橫斬!
那是從死中所誕生的美。
空氣被斬破了,一道慘烈的劃痕隨著劍刃向前延伸,撕裂了戰馬,沒入牆壁中,碎石飛迸,落在他的臉上,令他從昏沉的睡意中轉醒,回頭。
那被斬裂的戰馬依舊馳騁著,馬上的騎士呼喊,向前,穿透了牆壁,帶著大軍轟轟烈烈地賓士這一片要塞裡。
喊殺聲震天。
他恍然醒悟,踉蹌後退兩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只覺得渾身撕裂的痛,忍不住嘆了口氣:“又睡著了?”
“恩。”
垂簾被拉開了,一群無奈的老頭兒坐在會議桌上,看著四周。明明是要塞的最下方,可這裡卻變成了一望無盡的草原。
碧綠的草原大地龜裂了,下面噴湧出了地獄的火焰。
巨人一般的裝甲騎士發出咆哮。
那些軍人披著初代的粗糙裝甲,背後的以太爐轟然運轉,燃燒著融入以太的油脂,後背噴出刺鼻的黑煙。
赤紅色的朱鳥徽章銘刻在裝甲的胸前,雙肩綴飾以熊皮,鉚釘凸起,宛如骨節中生產出來的尖刺。
這是最初代的動力重甲,早已經被歷史淘汰的產物。無法進行精密動作,只能夠呆板地向前和後退,作為要害的以太爐直接鑲嵌在背部,裸露在外。
沒有起吊臺的話甚至無法做到自行著裝,每個裝甲騎士都必須帶著六名進修過工程學的扈從為自己在起吊臺上著裝甲冑。
騎士們穿著鐵籠一般的外骨骼,甚至無法彎腰,扈從們帶著扳手和螺絲,將重甲固定在外骨骼上,最後用焊槍將介面封死,像是一具移動的鐵棺材,如果地形泥濘的話,只是盔甲的自重就足夠將人活埋。
誠然它擁有著諸多弊端,但當這樣的騎士集結成陣列,匯聚在一起時,便足以對任何敵人形成龐大的衝擊。
此刻,六十名裝甲騎士站立在戰場的最前方,腰部的裝卸掛鉤上掛著沉重的鎖鏈,彼此連線在一起,手持重盾,組成了龐大的鐵牆。
而在對面,是無數戰馬的嘶鳴,騎乘在戰馬之上的重灌騎士們頭戴白銀面具,高舉沉重的馬刀,衝鋒而來!
“鐵流軍團的面具、初代的動力裝甲……這是尼布甲撒之戰?”
史東拿起熱毛巾,擦了把臉,便清醒了許多。
尼布甲撒之戰,一百年前震驚世界的阿斯加德內部戰爭。
雙方是當時的第二帝子、第一帝子,分別代表著朱鳥氏族和白塔氏族,兩個龐大的開國氏族,雙方因帝位而決一死戰。
這一場戰爭被記載在史書中,是重要的歷史結點,被譽為‘舊時代重騎兵的最後輓歌’。
敵人是白塔氏族麾下名震世界的鐵流軍團,曾經被譽為戰場皇帝的重騎兵,經過數代馴化和雜交而成型的妖魔戰馬和身經百戰的騎士之間的完美配合足以令任何敵人膽寒。
那是動力裝甲第一次登上戰場。
在帝位爭奪戰中,傾盡百年財富的朱鳥氏族求諸與鏈鋸修士會,剛剛在阿斯加德紮根的鏈鋸修士會也迫切地需要證明自己的價值。
兩者合作的結果便是一場震驚了整個世界的戰爭,初次解封的動力裝甲登上戰場,化身為鐵。
那是鐵與鐵的碰撞,舊時代和新時代的分出了勝負。
結果是鐵流軍團全軍覆沒,白塔氏族失去了一切,被驅逐出核心,百年之後流放在荒野之中。
儘管這一站暴露出了動力裝甲的諸多弊病,比如笨重、缺乏穩定性和對環境和後勤的苛刻要求,但無可辯駁的勝利證明了其戰爭潛力,從此之後,重騎兵軍團被動力裝甲所替代,完成了自己的歷史使命,退下神壇。
“早跟你說不要考古了。”老頭兒們嘆息:“這都什麼時代了?翻來覆去講過去的那些老戰例有什麼用?”
“我這兩天講的是防守戰啊。”
史東攤手,“這是原本預備下週用來做反面教材的案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