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們都是小夥兒,蹲幾天籠子,不吃飯也沒什麼大礙。雖然裝甲被拆了以太爐、鎖進倉庫裡,但工程師們正在緊急維修,問題應該不大——目前最大的麻煩是:圓桌騎士團將裝甲配備的所有武器都收走了。
現在外面的敵人已經全副武裝,而我們的騎士除了一身鐵殼子之外,赤手空拳。”
史東無奈:“不能想想辦法麼?”
“不能。”
“沒有替代品?”
“桌子和椅子算麼?”
“……不能算吧?”
史東嘆息,“媽的,失策了。也就是說,我們的突圍大計要胎死腹中了?”
卡洛爾點頭。
史東沉默片刻,問:“我們現在投降還來得及麼?聖典都說了,為了長遠的未來暫時向異端低頭並不可恥。
我們這是為了麻痺他們,然後伺機而動,神一定會諒解我們的吧?”
“不一定。”
卡羅爾面無表情:“而且圓桌騎士團恐怕不會受降,你剛剛在大祈禱廳裡砍掉腦袋的大騎士是圓桌騎士團指揮官‘特里斯坦’的侄子。唯一的繼承者……”
“媽的。”
史東罵了句髒話,看向梅菲斯特,梅菲斯特正在抬頭看著玻璃頂穹上的彩窗,聚精會神,真不知道他一個白內障晚期的瞎子究竟還能看到什麼。
史東看著他。
他一動不動……恍然未覺,只是不自然地撓了撓臉。
直到許久之後,他終於坐不住了,無奈嘆息:“好吧,我能解決。”
很快,大禮拜堂的地面開始下陷,無數磚石向著兩側收縮,露出了向下的通道。梅菲斯特抓著風燈,對史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史東站在通道的入口,深吸,露出笑容:“鐵器養護油的味道?真不錯啊……”
可當風燈將上地下倉庫中那些收藏品照亮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觸目所見的,是鋼鐵冰冷的光芒。
在陳列架上,從普通的刀劍、鎧甲,到作為禁運品的小型手弩,再到無數沉重到足足有數人高、動力裝甲專用的衝擊槍、破門斧、鏈鋸大劍……
足以武裝兩個步兵大隊和一整支動氣裝甲連隊的武器靜靜地躺在黑暗裡,塗滿了養護的幼稚,散發著誘人的刺鼻氣息。
史東沉默許久,回頭問:
“在安格魯,難道私藏軍械不會被絞死麼?”
梅菲斯特笑了,踩踏機關,引動樞紐,令身後的牆壁緩緩開啟,顯露出牆壁之後,隱藏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十米之下的龐大地下車間。
長達數十米的流水線,重達數十噸的車窗,滿目玲琅的工具,嵌入牆壁的鋼鐵煉爐,甚至還有一整個以太動力的百噸衝壓機。
以及,數十名身著教袍的蒼老神甫,他們發達的肌肉幾乎要撐破了教袍,雙手遍佈老繭,帶著鐵水灼傷的痕跡。
“私藏?”
梅菲斯特不屑地搖頭:
“——是製造!”
說著,他伸手拿起一把漆黑的手弩,嫻熟地檢查著零件,上弦,試射了三發,滿意地點頭:
“能夠留在這裡的神甫們,全部都是教團的技術骨幹。對他們來說,這種東西只是閒著沒事兒讓自己解悶的手工活兒而已。
否則,你以為安格魯這些年外流的軍械究竟是從哪兒出去的?”
“……”
沉默中,史東的眼神就變得越發古怪:“若是那些前來向你告解的羔羊發現仁慈偉大的主教竟然是安格魯最大的戰爭販子,究竟會多難過?”
“異國他鄉,傳播神的福音多有不易,靠著教團每年撥來的那點錢有什麼用?想要創收,總要自尋生路……”
梅菲斯特滿不在意地說:“起碼,我還會給信徒打個八折呢。
就讓那些從前十分兇狠地因私事和別人爭鬥的人,現在為了神去同異教徒鬥爭吧!讓那些過去做強盜的人,現在去為神明而戰,成為神明的騎士吧!這是一場值得參加,終將勝利的戰鬥……這是神的旨意。”
說到這裡,他還來了一段宗教裁判所第一代大審判官的著名演說,令史東忍不住啐了一口濃痰。
“你們還等什麼?”
梅菲斯特攤開手,問道:“等我給你們結賬麼?去遵照你們大審判官的命令,按照你們的計劃,自由自在的搞事兒去吧。
但願你們能夠拯救這個國家。”
“放心,我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