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你攔在前面,我就幫他一起殺了你。”
“現在便想著弒父了麼?真不愧是亂臣賊子的女兒。”
白恒大笑,撫摸著白汐的長髮:“赫爾墨斯果然沒有說錯,你天生像我。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的話,便放心地斬了為父的頭去。但是能不能用震旦做你的嫁妝,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凝視著冷漠的白汐,他卻滿心歡喜:
“畢竟,死在自己的女兒手裡,也不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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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教皇宮。
刺眼的燈光照耀之下,低沉的喧囂聲依舊在繼續。
懷抱卷宗的秘書們從側門中往來不覺,將來自世界各地的檔案不斷地呈放在巨大的圓桌上,分門別類地等待處理。
龐大的圓桌之後,熬紅了眼睛的樞機主教們或是埋頭批註著檔案,或是與同僚低聲爭執著內容。
菸灰缸裡塞滿了菸捲,刺鼻的煙霧飄在空氣裡。
暖風吹拂,卻沉悶的令人窒息。
而就在龐大圓桌的最後方,本應該早去休息的赤之王依舊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水杯中的茶冷了又換,換了又冷。
漫長的沉默中,似是在等待著什麼東西。
直到遠處的腳步聲漸進,大殿的正門震顫起來,發出低沉的聲音,自外而內的開啟。刺骨的寒風從門外湧入,驅散了窒息的悶熱,也令那些低沉的爭執戛然而止。
自教皇宮之外向內,一路有人長驅直入,穿過了層層洞開的門扉,沒有任何通報,也沒有任何禮儀,就如此傲慢地走進了最核心裡。
連一秒鐘都不願再等待。
樞機主教們抬頭,看向不速之客,眉頭皺起。
時至如今,再沒有人不認識那一頭標誌性的白髮,還有那個冷漠的年輕人。可在看到他手腕上那一串古舊的玫瑰念珠時,卻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沒有人不清楚它所代表的意義。
就在所有人的凝視中,他走到最前方,向著赤之王,躬身行禮。
赤之王抬起了眼眸,看著他:
“想明白了麼?”
“承蒙好意,陛下。”
葉清玄說:“今夜我就要離開聖城了。”
赤之王沉默許久,輕聲嘆息:“我以為聖城應許你的東西,已經足夠滿足你。”
“太慢了。”
葉清玄搖頭,“我等不及。”
漫長的寂靜裡,赤之王凝視著那個年輕人的眼睛,卻忽然覺得,或許是自己猜錯了。
他原本以為葉清玄會從中得到領悟,可現在他看到的,卻絕非如此。
那一雙漆黑的眼瞳裡,燃燒得分明是決絕和瘋狂的火,就像是荒原中蔓延的熔岩,燒化了地殼和鋼鐵,便升上天空,要點燃整個世界……
赤之王垂下眼睛,不再去看。
“去吧。”
他疲憊地揮手:“三十分鐘後,有一班船,會送你到任何你想到的地方去。會有人在那裡將你想要的東西給你。
自此之後,所行的一切,或許只有神能夠庇佑你。”
葉清玄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他躬身行禮,然後轉身離去。
大門轟然關閉。
在重新歸來的低沉喧囂中,赤之王睏倦地閉上眼睛,可是不知為何,卻忽然想起往日蓋烏斯最喜歡的那本詩集。
從此我們作為人類飽經痛苦,備嘗艱辛。變得冷酷涼薄,以證明我們肉身的石頭本性……
或許,這就是人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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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聖城之外,寂靜的碼頭。
在海潮聲中,葉清玄沉默地等待,閱讀著赫爾墨斯遺留的筆記。
隱約的月光從雲層的縫隙中落下,便照亮了另一個模糊的身影。介於虛實之間的虛影站在葉清玄身旁,端詳著這個年輕人的摸樣,便忍不住嘆息。
“每個樂師都夢寐以求的冊封,一步登天的補償,真得說不要就不要了?”
“我想要的東西不在這裡。”
葉清玄凝視著遠處鋼鐵城市的剪影,緩緩搖頭,“聖城也給不了我。”
“小葉子,你終於上道啦。”
蘿拉笑了:“本來就應該這樣呀!想要什麼,自己去拿不就好了?何必那麼多顧忌?反正這個世界已經被百目者弄成了這個鬼樣,再怎麼變得糟糕,也不過是地獄而已。”
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