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幫你一把。”
葉清玄嘆息了一聲,嘴唇無聲開闔,一縷聲音順著微風落入年輕神父的耳朵裡,令他精神一振,宛如得到救贖,狂喜地喊出最後的話來:
“——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那新郎頷首,“我願意。”
婚禮得以順暢的進行下去,尷尬很快被拋在腦後。
新郎親吻新娘。
掌聲響起。
“真好啊。”
在門外,白汐看著擁抱在一起的兩人,跟著拍手。
在寧靜之中,車馬行進的聲音從遠處響起了。
自教皇宮而始,華麗的車駕旖旎而出,伴隨著宏偉的號角聲,行進在聖城的大道上。
在宛如烈日一般高亢的長號聲中,雪粉從地上驚起,被車輪轉動的風吹到天上,紛紛揚揚地落下,灑落在華蓋與旌旗之上。
馥郁的薰香從銅爐中升起,嫋嫋擴散向四方,將整個世界都籠罩在那若有若無地溫熱春風中。
披著黑衣的騎士們挎著刀和劍護衛在車隊的兩側,高舉著旗幟,刺向天空。那無數鮮紅的旌旗在白色的風和雪中漫卷,宛如燃燒地火焰。
空曠的街道上,黃綢鋪地,無數隨侍的僕從奔走在前方,迎接著那華貴的車隊,一直延伸到聖城的大門之外。
無數軍士的拱衛中,漫長而蜿蜒地車隊向著外面行進。
千百人行進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如同雷鳴,震盪在龐大的城池之中。
宛如皇帝出巡。
葉清玄茫然抬頭,只看到層層護衛中,六匹三米餘高的俊健龍馬拉扯著龐大的車輿緩緩向前,所過之處,萬物俯首,所有人都恭謹地低頭,不敢直視。
白髮的樂師們披著長袍,騎在馬上,追隨在車輿之後,亦步亦趨。
來自東方的龐大儀仗,前所未有的出現在聖城的街頭。
本應該向著城外緩步而去的車輿,此刻卻停在了街頭,無數人沉默地佇立在融化的雪水中,似是等待。
“東方人?”
葉清玄皺眉,凝視著車輿兩側高懸的旌旗,那個陌生的紋章,不知為何,本能地感覺到一陣心悸。
“恐怕又是麻煩了。”
葉清玄搖頭,伸手拉著白汐:
“走吧。”
可白汐沒有動,依舊佇立在原地,凝視著教堂中擁抱在一處的新人,許久,她忽然抬頭:“表哥,有一天你會向我求婚嗎?”
“嗯?”
葉清玄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白汐卻沉默地看著他,等待答案,令他忽然慌亂起來了。
“呃,怎麼忽然……”
他的嘴唇囁嚅著,卻發不出聲音來。
不知道說什麼好,不知道應不應該說話。
可是白汐看到他窘迫錯愕地樣子,便像是惡作劇得逞了,愉快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便低下了頭。
她說,“表哥,我要走啦。”
“嗯?”
葉清玄一愣,“去哪兒?”
“應該是去東方,我沒有去過,應該會很遠吧?我討厭坐船,頭會暈,而且人多了很煩,很麻煩。不過,應該不需要擔心這個吧。”
她輕聲呢喃,看著遠處那漫長的車隊,華麗的儀仗中,有人向著白汐奔走而來,低著頭,雙手捧著純白的狐裘,碎步上前,停在了十步之外。
恭謹又敬畏。
葉清玄沉默地看著他,許久,看向白汐:“這是怎麼了?”
“據說我現在是攝政王的女兒啦。”
白汐說,“他們都不敢正眼看我,都害怕我殺他們的頭,比雲樓城的那幫下人聽話多了,我讓他們跪下就跪下……跪下。”
侍從應聲跪下,不顧地上的淤泥和雪水,可是卻高舉著那純白的狐裘,不染一絲塵埃。
“你看,多棒啊。”
白汐笑了:“去了那裡,應該會過的不錯吧?表哥你也可以放心……”
“不行!”
葉清玄打斷了她的話。
可是他沒有想到自己的聲音那麼大,又那麼尖銳,尖銳地像是在害怕。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為什麼忽然之間會變成這個樣子。
可是被白汐看著,便覺得窘迫又慌亂,手足無措。
自己明明已經做的足夠好,明明已經拯救了聖城,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