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監獄之外,他便被人清洗的大腦,成為了一具空殼,一開始他進入這裡的時候,便已經被殺手透過某種技術控制了。
雖然葉清玄並不清楚其中究竟如何操作,但應該是某個學派的機密樂理傳承。
殺手本人根本沒有進入審判之塔中,一直以來只是憑藉著這個空殼和自己爭鬥而已。這樣的話就可以解釋得通,為什麼對方在意志爭鬥的時候也如此悍不畏死。
因為死的根本不是自己!
他一直在強行壓榨著審查員的意識和大腦,操縱著他的力量和自己對抗著,正因為如此,他才這樣的有恃無恐,根本不怕失敗。
大不了再來一次,反正廉價的跳板要多少有多少!
而在創傷累累的意識深處,葉清玄還能夠看到對方留下的最後嘲弄,還有古怪的笑聲。
“裝了逼就想走?”
葉清玄忍不住想要冷笑:
“——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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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在審判之塔外,正好是兩公里的地方。
某處機關駐地裡,一個隱秘的倉庫中,樂師驚叫著從夢中醒來,汗如雨下,口鼻中滲出了猩紅的血,劇烈嘔吐。
他躺在龐大的鍊金矩陣之中,周圍無數珍貴的詠唱耗材已經徹底消耗完畢。
這個秘傳的儀式每一次動用都需要消耗海量的資源,作用只有一個。那就是將使用者的意識分裂,就像是召喚樂師在腦中豢養幻獸一樣,將自己的一部分意識切裂,形成人格碎片,植入別人的身體中,並藉此保持聯絡,進行遙控操縱。
那個中年男人從矩陣中爬起,將刺入四肢和後腦脖頸中的引線和釘子一根根地拔出來,大口地喘息。
兩側的人將他從扶起,為他擦乾嘔吐物,潑灑溫水沖洗身體。
看上去明明只有三十多歲,可那男人卻一頭花白的頭髮,前額的髮際線之下還紋著細密的音符,像是某種固化在頭顱上的樂章。
很快,他的意識清醒了過來。
代表僱主在這裡等待的使者走上前來,問道:“成功了麼?”
“我失手了。”
樂師空洞的眼神變得陰沉起來:“你們的情報全部都是錯的!那個傢伙的心相樂理完全不遜色於我。”
他停頓了一下,感覺到一絲尷尬:豈止不遜,倘若論基礎程度,簡直比自己雄厚磅礴到不知道哪裡去。
很快,他眼神中浮現出一絲驚恐:“而且……他不依靠以太感應,也能夠釋放樂章!”
使者愣住了,像是沒有聽懂。
樂師重複了一遍,使者終於聽明白了,眉頭皺起,神情陰沉起來:“你在開玩笑?”
“我如果想要為自己失敗做掩飾,幹嘛不選個好點的?”
使者的面目陰晴不定,心中迅速計較著,卻沒有發現,樂師低垂的面目上,臉色驟變。
在樂師的意識中,那個殘留的暗示——小小的盒子上,那個樣式幼稚的繩索悄然斷裂。在兩個人的爭鬥中,它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殘破不堪,而隨著繩索的斷裂,盒子悄然開啟。
隱藏在其中的禮物,終於浮現。
暗示!
還是暗示……
這是雙重暗示!
究竟是什麼見鬼的學派傳承,竟然能夠將一個暗示藏在另一個暗示之中?!這種只存在於理論上的能力簡直聞所未聞!
他的面色驟變,腦中迅速變化,想要將這一段記憶連帶著暗示一同抹除,可是已經晚了。
暗示已經被抹除,但其中隱藏的指令已經悄然展開,嵌入他的意識之中,調動著他體內的心音之章。
僅僅是會一個微小的變化——同調。
同調?
他愣住了。
和誰同調?
下一瞬間,一道細小水汽所凝結的絲線自虛空之中延伸而來。
天梯!
兩公里之外,憑藉著暗示的引導,一道水汽念線自囚籠中飛跨而出,沿著天梯的指引,輕柔地搭在他的額頭上。
同調,開始!
“呦,又見面了。”
在意識中,那個白髮年輕人的身影悄然浮現,向著他露出笑容:“我有個禮物要送給你。”
說著,他抬起空空蕩蕩的雙手。
而就在那手掌之上,有月光亮起。
月光如夢。
“這是什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