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尋找自己?
葉清玄還是第一次感受這種體驗。
切換了一個視角看問題之後,便有了截然不同的感悟。
葉清玄嘗試著以一個古代學者的角度去進行理解。就像是整理殘破的文獻一樣,小心翼翼地完善、修補,還有剔除。
按照自己的理解和要求,將其重新組織,塑造出新的形象。
一時間,往日得不到解答的迷惑找到了新的方向。
但現在他又體會到了新的困惑。
書到用時方恨少,葉清玄現在分外後悔自己在大圖書館的時候沒有多去背一點相關的典籍。
幸好,老師來到了聖城,這一方面的事情可以下次探監的時候向他請教。
葉清玄站在牆前,手抓著鋼筆,飛快地刪除著其中多餘的段落,只是短短兩個小時,便精簡了五分之一。
五分之一的臃餘結構被更簡潔的樂理所代替了。
更重要的是,原本紛繁複雜的四個核心已經隱隱找到融合的方向了。而原本天人之血中的進階‘織夢者’,也終於有了眉目。
在熄燈之前,葉清玄看著牆壁上結構大變的樂章,滿意點頭,神清氣爽。
沒有了原本盲人摸象的困惑,找到了方向,那麼得到結果便是遲早的事情。
這將是他入獄以來睡得最好的一晚上。
可就在昏昏欲睡的時候,他卻聽見了不遠處傳來的模糊哽咽聲。
那個剛剛被丟進監獄裡的審查員蜷縮在自己的房間裡,淚流滿面,像是懊悔著什麼事情。
葉清玄的心情頓時變得暗淡起來。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覺得他被關進這裡來,和自己有某種關係,一時間不由得隱隱地有些內疚。
只是很快,他便被一陣奇癢所吸引。
手背,手肘,肩膀,腳趾縫隙,膝蓋窩,屁股,後背,脖頸,臉上……那奇癢像是可以蔓延一樣,迅速地覆蓋了全身。
撓癢的手指感覺到了一場的觸感,帶來了巨大的恐懼。
葉清玄猛然翻身,從床上坐起。
走廊的暗淡燈光穿過了鐵欄,照在他的身上,照亮了他慘白的臉色。
他抬起頭,看向馬桶後面的鏡子。
在鏡子中,那個消瘦的年輕人已經變得面目全非,細密的水泡飛速地在他的身上蔓延,一個個拇指大小的肉瘤迅速地從病變的血肉中長出,上面佈滿了慘白的水泡。
只要稍微觸碰,便會破裂,乾癟,擠壓出膿液之後,留下了細密的孔洞。
就像是瞬間感染了晚期的某種烈性傳染病,渾身上下都在迅速的畸形化、病變、腐敗,變成令人毛骨悚然的扭曲摸樣。
葉清玄咆哮,想要驚醒守衛。
可是寂靜中,根本沒有任何人的聲音傳來,只有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入了耳中。
“是樂章。”
瞬息之間他恍然大悟,神情變得陰沉無比。因為腳上的鐵環阻隔,他根本感覺不到任何以太,也無從分辨那力量究竟是來自何處,也無從反抗。
那麼,只剩下一個辦法了。
他忍著劇痛和奇癢,從床上滾下,在地上爬行,迅速地爬向了馬桶旁邊的洗漱臺,手指打翻了牙杯,牙刷落在了地上。
葉清玄咬住牙刷,左手用力。
嘎嘣一聲,牙刷的柄斷裂了。
病變畸形的手掌抓住了斷裂的牙刷,將尖銳的一端對準了胸口,猛然刺落。
血漿噴濺。
他慘叫,拔出,再次捅下,在足以令人暈厥的劇痛中刺穿了心口的血肉,擴大傷口。緊接著,手指粗暴地伸入其中,撕扯傷痕。
直到最後,隔著病變成墨綠色的骨骼,他看到了自己佈滿毒創的心臟。
於是,他便笑了,如釋重負。
“是幻術。”
幸好,不是聖詠派系的詛咒,是幻術。
在賢者之石化為小源昇華為原點之後,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胸膛裡那個跳動著的東西是什麼了。
反正又不會出問題,他幹嘛為了滿足好奇心再去做個開胸手術呢?
但是,不論代替了賢者之石,都絕對、絕對,不會是可以被病毒感染的血肉器官!
“這麼著急的想要幹掉我?”
葉清玄冷笑:“沒那麼簡單。”
幸好,是幻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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