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感激我。”
“也不會有任何人感激你的!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在他們看來,讓一個來歷不明的流浪乞丐留在這一片高貴的土地上就是最大的恩賜了!”
“夠了,維託。”
矩陣裡,少年的聲音傳來。光芒太過刺目,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還不夠!你還記得托馬斯說了什麼嗎?”
維託的眼神凌厲,像是藏著刀子一樣:“他說這個名額是他應得的!它永遠不可能落到一個東方雜種頭上!因為這個雜種在我們手裡偷走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自從五年前你來到這裡,他就把你當做了眼中釘。你饒了他一次又一次,可他是怎麼對你的?你真的甘心嗎?”
矩陣中一陣沉默。
許久,矩陣開啟了,落地的長鏡被推開。
有少年從光芒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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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矩陣的合併,刺目光芒消散,顯露出少年的身影。
他的臉上帶著厚實的墨鏡,那是在矩陣中工作必須的裝備,否則時間長了,那種熾熱的光芒會晃瞎人的眼睛。
可最引人注目的並不是墨鏡,而是他的頭髮。
純白色的,宛如流動的水銀一樣,那一頭修長的白髮在光芒的映照裡,像是要融入其中去了。
那種東方人特有的銀白髮,就是他最大的特徵,也是他最大的原罪……這是身為雜種的證明。任誰都看得出來,這是一個混血兒,一個不論在東方和西方,都不會被人看做是同族的異類。
這樣的身份,比乞丐更加的遭人白眼。
自從他來到這裡之後,針對他的非議和攻擊就從來都沒有停止過。
在神父收養他,任命他成為教堂藏書室的抄寫員之後,原本在教堂學習抄寫的托馬斯看向他的眼神就更加惡毒。
為了趕走他,托馬斯甚至將聖典藏在他的房間裡,誣告他偷盜藏書。
如果不是葉清玄將聖典當場背誦默寫了一遍,證明自己根本不需要偷的話,他早就被趕出小鎮,再沒有容身之處。
“維託,別激我。你知道,那一套沒用。”
葉清玄並沒有勃然大怒,也沒有爭辯什麼。他只是拿起扳手,又返回了矩陣中去了,只有聲音從裡面傳來。
“難聽的話誰都會講,可嘴上的便宜沒什麼好佔的。就算是我罵贏了又怎麼樣呢?托馬斯家砸了錢,那個名額不會給我了。所以,不如省點力氣。”
維託嗤之以鼻,只是冷笑:
“你所謂的省力氣,就是半夜跑過來維修燈塔,為小鎮繼續做奉獻麼?”
“至少能夠賺點錢。如果我不來,就要神父親自跑一趟,我不想給他添麻煩。他為了幫我爭取那個名額,已經出了很多力了。”
“他才不想讓你去聖城呢!”
維託冷冷地說:“他想要把你培養成一個小神棍!去接他的班,讓你一輩子和這些冷冰冰的鐵疙瘩作伴!直到你老死在這個地圖上都找不到的小鎮裡。陪著你的,只有這一大堆破銅爛鐵。”
“其實,我覺得和機器打交道又沒什麼不好。”
矩陣裡,葉清玄輕聲說:“至少它們不會撒謊,也不會看不起你……有的時候我喜歡它們,勝過喜歡人。
只要你瞭解它們,它們就不會背叛你。”
維託不說話了,他收回視線,沉默地撕扯著手中的雞肉,一絲一縷地吞入口中,用犬齒將它們咀嚼成泥。
憤怒的野獸在進食。
“這事兒不會這麼算了的。”
他輕聲呢喃,不像是說給葉青玄,卻像是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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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例行維護,似乎意外的漫長。
寂靜裡,只有鏡架矩陣中的瑣碎聲音,在工具除錯下,矩陣在向著新的結構變化。
在少年嫻熟地操作中,這一套龐大的機械結構輕易運轉起來了。
數百個鏡架沿著銅軌變換位置,調整出全新的角度,像是蓮花的葉子張開,又在旋轉中合攏。複雜的光芒軌跡在其中跳躍著,飛上天空。
直到最後,維護已經進行到了尾聲,葉清玄走出矩陣,最後檢查了一遍,點頭。
“維託,螺絲刀給我,這個鏡架偏了一分。”
“偏一分就偏一分,你在這種沒用的地方認真有什麼用?”
維託把壓在草稿紙上的螺絲刀丟給他,“他們還是看不起你,只會笑你死腦筋,然後躺在你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