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學徒了。啟示學派很看好他。”
西德尼點了點頭:“看來他很擅長對規律的理解。”
“在靈性上也頗有天賦。”啟示學派的考官低聲讚歎:“看來是家族裡有意培養的後輩啊。”
“先看看吧。”西德尼輕聲說。
就在他們的低聲交談中,已經有紅髮的少年走進了考場。
在空曠黯淡地大禮堂中,被遠處的考官凝視著,少年隱約有些緊張,但看得出家教良好,依舊保持著貴族的氣度,向著考官們微微欠身行禮,等待指示。
“別緊張,埃德蒙。”
貝恩指了指考場的中心:“站上去,放鬆自己就可以。”
埃德蒙扭頭看了看背後,直到此時他才注意到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高聳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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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寂靜裡,足足有一人多高的沉重石碑無聲的屹立在考場的中央,稜角鋒銳。經過了修飾和打磨之後,石碑的表面平滑如鏡,能照出人的倒影。
陽光從頂穹上照在它的身上,可是它卻沒有在地上留下任何影子,就像是光芒被漆黑的石碑所吞噬了。
黑色的石碑倒影著人的面孔,面孔就變得蒼白又陌生起來。
那些映象的人影中,像是某種屬於人類的特質被剝離掉了,於是看起來便令人恐懼。
在石碑前擺著一張沉重的鐵椅,鐵椅如同精神病院中束縛病人的器械一樣沉重笨拙。銀色的線纜從椅背上延伸出來,接入石碑的底座。
它們是一體的。
這就是本次實測中使用的儀器。雖然像是石碑,但其實是由人造而成。忽略到外表,單從原理上來說,它更像是一顆複雜了上千倍的以太球。
這本是‘王國地理勘探協會’所製作的專業級測量裝置,應該安裝在地下四百米的寂靜石室裡測量地殼運動的變化,現在被擺放在這裡,只為了苛刻地將考生的所有資料都顯示出來。
它比任何拷問和法官都更加的可怕。
因為沒有人能夠在它面前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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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埃德蒙有些不安地端坐在椅子上,石碑的平面緩緩亮起了。剛開始是一片模糊,到最後,銀色的光點形成了具象的變化圖紋。
看上去像是毫無規律的塗鴉,但卻引得所有考官聚精會神的關注。
“構造方面足夠了,但是一般。在變化上有些弱了。”
“啟示學派不注重先發制人,更需要正確的應對。”有人點頭:“他在‘感召’方面他很有特長。”
“難得第一個就不錯。”
……
在最後低聲討論幾句之後,啟示學派的考官點了點頭:“埃德蒙·羅西,你被啟示學派錄取了,出了走廊之後向左走,尋找啟示學派的負責人,他會帶你辦理手續。”
他停頓了一下,帶著一絲幽默氣息地說道:“希望你準備好了學費。啟示學派可是能耗光國王寶庫的地方。”
紅髮少年愣了一下,似是驚喜,興奮地握了一下拳,竟然連招呼都沒打就跑出去了,半道折返回來之後鞠躬道別。引得考官低聲笑起來。
“畢竟還是小孩子。”
貝恩感嘆:“下一個!羅恩·弗尼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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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第二個少年走進考場中的時候,考場中的輕鬆氣氛便迅速消散了。
少年穿著被水洗到發白的衣服,不安地看著考官們。可考官只是打量著少年胸前,發現沒有貴族紋章之後便冷淡地收回視線,不再去看。
少年像是第一次面對這種陣仗,張口欲言,卻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西德尼皺起眉頭:竟然連禮數都不懂。
“坐在那裡,我們會對你的資質進行考核。”
貝恩露出微笑,指了指石碑。
當戰戰兢兢地少年在椅子上做好之後,石碑理所當然的一片黯淡,什麼影象都沒有顯現。考官們只是瞭然地點了點頭,彼此互相看了看,在自己的名單上劃掉了那個名字。
和以太沒有任何共鳴的平民,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訓練,這次實測就是為了將這些魚目混珠的傢伙刷掉而做的準備。
貝恩笑著點頭:“羅恩·弗尼埃,你可以出去了。”
少年一愣,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根本不知道這一場考試究竟要做什麼,還天真的以為考試沒有開始。
“很遺憾地通知你,你對樂師並沒有天賦,你可以走了。”貝恩輕聲宣佈,臉上依舊帶著譏誚地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