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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不算圓滿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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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皇后不可思議地看著公然在後殿發脾氣的沈繼宸,嘴唇顫抖著,半天不知要說什麼。

而沈繼宸看著親孃的模樣,心累得想要轉身就走,卻仍然耐著性子道:“母親今日大鬧,不給兒顏面,不給自己顏面,不給外祖家顏面,怎麼卻聽不得日照二字,想要顏面了?”

他的語氣明明和緩且恭敬,問的話卻那樣咄咄逼人。

方才還在喧鬧的後殿,此刻陷入了更加令人不安的安靜,孟皇后重重地喘著粗氣,瞪著眼前的沈繼宸,後知後覺這位她向來不喜歡的次子,方才稱呼她為“母親”,而不是母后。

以前她常常胡攪蠻纏,但這位太子兒子卻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對自己生氣,種種所為像是在提醒她,他是當朝太子,更是她的兒子。

亦或反過來,他是她的兒子,但也是本朝儲君。

慣了偏心的孟皇后,被沈繼宸的一聲稱呼喚醒了不多的母愛,她到底因心虛沒再嚷,但又不肯對他服軟,只好坐在軟榻上,氣喘吁吁地盯著屋側窗上的紋飾。

沈繼宸累得沒心情再勸她了,於是跪地一禮,平靜道:“孟覃落網至今一言不發。父皇與兒臣,等母后的回答。”

說罷,他沒看孟皇后嘴角微微的抽動,起身退出了皇后大殿。

後殿之外,冷風朔氣透骨,沈繼宸摸了下左肩掛了水的衣服,和摸到冰碴似的。

他打了個哆嗦,腳步有些踉蹌,但仍能在宮人們的偷覷中,穩穩地走下臺階,問等在殿外的杜忠:“父皇宣本宮了?”

“沒有,陛下宣長史等諸位大人回話。”杜忠毫不意外他的狼狽模樣,隻立刻將皮毛大氅裹在沈繼宸身上,低聲問,“殿下現在過去嗎?”

沈繼宸滿臉倦意地搖搖頭,他還是第一次覺得這大氅重得很,自己的兩肩都撐不住。

“諸公說,比我說好用。我回宮去,你去長平宮前等著訊息,別讓東宮的人吃虧。”

“是。”

待沈繼宸回到東宮時已近傍晚,他也不用人服侍,自己換了衣服,只喝了一杯熱茶,而後不吃不喝,連東宮內侍請了太醫來也不肯見,只獨自坐在書房裡,看著窗前擺放的兩張琴發呆。

靜極了,無法消散的疲倦感更濃;累極了,他忽又想起謝玉娘來。

不知道她入京了沒有。

該到了,自己的船入京畿時就有人來報,說她比自己提前三日就到了京畿,所以她該比自己早到幾天才是。

不知她安置得如何了,租屋舍鋪子的時候有沒有遇見麻煩。

他想遣人去探查,可惜今夜宮中事不落定,他沒法兒行動。

他還不知母后是否想通了,不知父皇是否做了決定,不知自己的那位好大哥又準備了什麼後招。

沈繼宸從不認為憑日照二字就能指證什麼——他相信謝玉娘也不會有這等幼稚的想法——但這次自己巡遊四方摘了齊王不少的釘子,此番又逼他斷臂,想必自今往後,他會更瘋狂吧。

很多念頭在太子的腦海中反覆出現,有可行的,有不可行的,謝玉孃的名字常會在那些可行的念頭裡出現,而有些明明不可行的念頭,又似因有了她,變得或許可行。

沈繼宸琢磨著那些念頭,想笑自己將謝玉娘看得太重,旋即又不高興起來。

不高興自己太習慣利用人了,以至於不管是誰在自己的念頭裡,都不過是可用與不可用的選擇。

沈繼宸就這般又累又煩又自責又多思地枯坐,直到過了子時末刻,杜忠終於匆匆回來了。

只看他的神色,沈繼宸便知事已有定論,但開口問的卻是其他:“長史等諸公都回去了?父皇沒為難他們吧?”

“殿下放心,一切平安,屬下派人護送他們回去了。”杜忠禮過後,站在書桌前邊回話,邊給沈繼宸倒了杯熱茶,“晚膳之後皇后見了陛下,和陛下說了半個多時辰的話,皇后離開的時候神色如常,沒有生氣。”

“這樣啊,”沈繼宸提著的心終於放鬆,沒有接茶杯,只問道,“看來父皇下定了決心?”

“剛剛傳下的詔書,孟覃賜死,其父母妻兒流放一千里,已派人往天牢去了;下旨申飭恩國公治家不嚴,孟家幾位在朝為官的大人罰俸三年;張家的四位官員罰俸兩年,降兩等留任;邢家罰銀五萬兩,免了皇商差事。其餘諸賊,十五名賊首五日後斬首始終,其他人或發配、或□□,皆有處置。泉州府免明年稅賦,與民休養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