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的事情發生了。只聽身後傳來了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一支梅、不許動”。聲音就彷彿是蒙著頭,然後從被窩裡發出的一樣。
一支梅驚愕地回頭一看,只見包正用左手捂著口鼻,手上是一塊疊了十多層,厚厚的溼布。顯然,剛才的怪聲,就是他透過溼布發出來的。
一支梅頓時愣在當場:“這廝好狡詐呀!竟然早有準備!”
原來,包正在勘察一支梅劫獄現場的時候,就聽牢頭說對方使用了迷藥,於是就留心起來。本想找一個防毒面具,可是南宋又沒有這樣的裝置。最後只好準備了一塊厚布,反覆疊成十幾層,然後用水沾溼,也能起到過濾的作用。事先就藏在袖子之中,以備萬一,現在果然發揮了作用。
看著滿臉愕然的一支梅,包正又用嗚嗚的怪聲說道:“一支梅,快快拜師吧!”
一支梅見功敗垂成,也不由心中氣惱,又見包正得意的樣子,越看越狠:想自己縱橫大江南北,何曾有如此慘敗,今天卻遭到這傢伙的羞辱。於是就把心一橫,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就欲刺向包正。
包正可沒有把握和這樣高來高去的俠女過招,只見他右手一抬,啪地一聲輕響,一枚麻醉彈電射而出,射中了一支梅的大腿。
一支梅立刻覺得渾身發麻,癱軟在地,口中恨恨道:“你——你好卑鄙!”然後就昏迷了過去。
包正看著手裡的筆筒麻醉槍,不服氣地嗚嗚道:“我怎麼卑鄙了?就許你用迷藥,就不許我用麻醉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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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約法共六章
當一支梅再度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被全副武裝地捆綁起來,橫放在桌子上,全身從上到下全都纏滿了密密麻麻的繩索。而那個可惡的傢伙,則笑眯眯地坐在自己的對面,搖曳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一閃一閃的,恍如鬼影。
一支梅心裡不由一驚,處於女孩子的自我保護,下意識得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發現似乎沒有被侵犯的跡象,這才放下了一顆芳心。
猛然間又想到:“不對!這傢伙把自己困得跟粽子相仿,那兩隻髒爪子難免接觸到自己的身體!”於是就憤怒起來,狠狠地盯著包正。
包正見一支梅臉上陰晴不定,最後竟然像和自己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知道她的性子剛烈,就像是一匹難以馴服的烈馬,心裡反到起了一股征服的**。
於是就開言道:“一支梅,該兌現你的承諾了吧!”他知道,要想征服這樣的女人,光憑武力是遠遠不夠的。所以,首先要用二人間的賭約套住對方。
一支梅把頭一扭:“你暗箭傷人,賭約作廢!”
包正笑道:“大小姐,是你先使用迷藥,又拔出明晃晃的刀子,我這可全是正當防衛呀!”一支梅也自覺理虧,不再作聲。
包正又道:“現在你的面前有兩條路:一是兌現賭約,以後跟著我混;二是天亮之後,我把你送交官府,那些貪官富戶,可都是盼著這一天呢!”
一支梅怒道:“好!那你就把我送到縣衙,用我的人頭,換來你頭上的烏紗吧!”
包正聽了,不由苦笑:“想不到這個一支梅竟然如此倔強,簡直就是茅坑——就是女媧補天用的石頭——又香又硬!”
於是就說道:“我包正乃是堂堂的大好男兒,一身浩然正氣,豈能做那等苟且之事。不過,你既然輸了,總不能就這麼放賴吧!”
一支梅冷哼了一聲:“哼!自吹自擂,假清高!”頓了一頓,又繼續說道:“我既然中了你的奸計,當然不能違約,你將我放開,我就拜你為師!”其實,一支梅已經做了自盡的準備。既不能背誓,又不肯拜師,那就只有以死明志了。
包正看到了她眼中的決絕之色,就猜到了她的心思。於是就微笑道:“一支梅,我敬你是劫富濟貧的俠女,也不敢有收你為徒的想法。”
一支梅聽了,心中一喜:“看來,這傢伙還不是十惡不赦之輩,或許我不用死了。”
包正又接著說道:“不過,也不能讓你違背誓言,做一個無信無義之人。怎麼辦好呢?真是兩難啊!”
忽然,他又一拍大腿,興奮地從椅子上蹦起來:“有了,乾脆我就把你收成我的貼身丫環,這樣,你也能天天跟著我,就像徒弟整天跟師父學藝一般。而且我們表面上是主僕關係,暗地裡還是朋友,輩分相同,你這回也就不吃虧了。怎麼樣,這個主意不錯吧?”
一支梅乃是堂堂的獨行俠盜,豈能甘心做他一個小仵作的丫環。於是臉上又罩上了一層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