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聽了這話,心口也是一沉,她沉默片刻,才道;“這宮女此時何在?”
“已經被太后下令,接到壽康宮去了。”
永寧聞言,心裡便是苦笑,只微微點了點頭,道了句;“此事,便讓太后處置吧。”
說完,永寧側身,向著聽香水榭看了一眼,回想起凝香方才的容色,顯是已經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又孰知半路會殺出個元儀殿宮女,永寧閉了閉眼睛,對著月竹說了句;“月竹,咱們走。”
月竹見永寧神情平靜,遂是趕忙跟上,回到荷香殿,月竹打量著永寧神色,小心翼翼道;“公主,皇上昨夜臨幸那宮女,想來也是因為喝了酒的緣故,您可千萬別難受。”
永寧瞥了她一眼,道;“我難受什麼?他身為皇上,臨幸宮女只是尋常,有何好難受?”
月竹道,“公主自小在宮裡長大,見慣了皇上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可董妃長在民間,怕是得了訊息,又要難過一場了。”
永寧聞言,只微垂著雙目,良久,才輕聲道;“就看她自己,能否想開了。”
月竹想了想,道;“公主,您說皇上會如何安置那個宮女?”
“事已至此,皇上如何安置那宮女,還重要嗎?”永寧聲音輕微,語畢後又是說了句:“再說,若我沒有猜錯,想必太后已是下了懿旨,給了那宮女名分。”
元儀殿。
梁泊昭一直睡到午時。
宿醉後,頭疼欲裂,嘴巴里更是乾燥如火,他從床上起身,只按了按眉心,看著周遭的一切,眼底浮起幾分恍惚。再看向身旁,已空無一人,唯有床褥間卻是浮著幾分甜香,提醒著他,昨夜那一場歡愛,並非他的夢境。
梁泊昭下了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嗓子裡方才清爽。
聽到屋子裡的動靜,王公公慌慌張張的領了內侍進屋,小心翼翼的開了腔;“皇上,您醒了?”
梁泊昭在椅上坐下,他雙眸暗沉,聲音嘶啞;“昨夜,有誰來過?”
王公公心裡一咯噔,只道;“昨夜裡一直是老奴在皇上跟前服侍,沒....沒旁人....”
梁泊昭雙眸如刀,向著他看去。
王公公心頭大駭,終是忍不住跪了下去;“皇上,昨夜裡您喝醉了,嘴巴里一直說著胡話,老奴讓人去熬了醒酒湯,後來...玉姑娘端了醒酒湯,老奴嚐了後,讓她給您送了過來....哪知....哪知....”
梁泊昭竭力回憶著昨夜發生的事,然而無論他如何回憶,卻只想到自己與趙雲平在明月閣飲酒,而後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的元儀殿,但他卻偏偏做了場夢,一場美夢。
醒來後才知,終究不過是個夢,凝香並未來過。
她到底還是沒有來找過自己,即便他將羅口村為她搬來,她也不曾來見自己一眼,到底是他想多了,自作多情,怕也不過如此。
梁泊昭合上眼睛,有些許的片段的在腦子裡閃過,在睜開眼睛時,他面色沉鬱,只道了句;“繼續說。”
“是...老奴在外殿聽到湯碗落地,忙領著小順子進了內殿,就見....見皇上....摟著玉姑娘...老奴不敢再看,只和小順子退了下去....皇上,這,真的,這.....”
王公公語無倫次,梁泊昭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說了句;“不必說了。”
王公公俯身於地,不敢多言。
“她現在在哪?”梁泊昭開口問了一句。
王公公一怔,小聲道;“皇上問的是玉姑娘?”
梁泊昭搖了搖頭,吐出了兩個字:“董妃。”
“老奴晨起時領了人去聽香水榭,本想著接娘娘和公主出宮,豈料在水榭門口遇上了袁妃娘娘,待老奴進了水榭,就聽董妃娘娘說,她改了主意,不想帶公主出宮了,老奴自然欣喜,剛想回來和皇上說,哪知....”
“哪知什麼?”
“哪知,太后娘娘下了一道懿旨,將玉姑娘封了美人,昭告六宮,皇上臨幸玉美人的事....也是傳到了娘娘耳裡,董妃娘娘....方才已經帶了公主,去了朗園了....”
聞言,梁泊昭淡淡笑了,少頃,又是一笑,似是聽了個笑話,王公公心生懼意,只顫聲道;“皇上,您要捨不得娘娘,老奴這就讓人去將娘娘接回來。”
“不用,”梁泊昭搖了搖頭,黑亮的眼底漸漸浮起一抹刻骨的苦澀,只一瞬,那抹苦澀已被他壓下,就見他一曬置之,言了句;“走了好,彼此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