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的臉色微微變了,見婆婆不似說謊,又知她也的確在意凝香肚子裡的孩子,應當不會做出這種事來,可既然不是婆婆,又會是誰這般歹毒,害的凝香身敗名裂?
“是媳婦錯怪了婆婆,還請婆婆恕罪。”秦氏心思百轉,終是俯下身去,對著梁母深深行了一禮。
梁母也沒理會她,只向前走了幾步,才道;“那丫頭看起來就不安分,平日裡瞧起來嬌嬌怯怯的,但你看她的那雙眼,滴溜溜的盡會勾人,這種面相的女子,本就不能當正妻,泊昭當日將她帶回來,我就不喜歡,這泊昭才走幾天,她就在咱們眼皮底下偷起了漢子!”
秦氏聲音輕微;“弟妹不是那種人,這事,定是有人在背後作祟。”
“誰能作祟?那漢子已是全都招了,他原先一直是給咱們梁家送菜,就這點功夫,她也能和人搭上線,還不知羞恥的繡了鞋墊給他,簡直是....淫婦!禍水!”
梁母氣的破口大罵,隔了好一會,才漸漸平息了怒火,她沉默了片刻,眼眸卻是一閃,道出了一句;“就她肚子裡的那塊肉,也還不知是不是泊昭的種。”
秦氏一怔,見梁母面色晦暗,竟是一夕間老了好幾歲,她有心勸慰個幾句,卻不知從哪說起,就聽梁母一聲輕嘆,說了聲;“罷了,畢竟是泊昭的女人,怎麼處置,就等著泊昭回來再說罷。”
秦州,知府府邸。
“老爺,這外頭紛紛傳言,只說定北侯的夫人偷偷養了漢子,俱是說的繪聲繪色,妾身倒不知,此事究竟是為了何故?”
聽得夫人的話,知府微微一笑,捋須道;“能為什麼,你是沒瞧過定北侯的夫人,也不過十六七歲,這定北侯多大了?夫君遠在京師,她自個守不住,不也是人之常情?”
知府夫人有些惴惴,只將聲音壓低,溫聲道;“老爺不必瞞我,妾身知曉,這事兒,倒是和老爺有關。”
知府先是一愣,繼而哈哈一笑;“果真是瞞不住夫人的慧眼。”
知府夫人蹙了蹙眉,擔憂道;“妾身不知老爺為何要這般做,老爺和定北侯無仇無怨的,何必要毀他名聲?”
知府擺了擺手,道;“夫人,這為官之道,重在一個揣摩上意,右相素來與定北侯不和,就連當年的‘定北之亂’,右相也是在裡頭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如今見定北侯出了這等醜事,右相心裡豈不痛快?”
“大人所為,就是為了討好右相?”
“非也,”知府搖了搖頭,道;“這只是其一,為夫這般做來,說到底,還是因著永寧公主的緣故。”
“永寧公主?”知府夫人滿眼不解。
知府笑道;“夫人不知,為夫當年在京為官,也聽得了不少宮闈秘事,得知這永寧公主一心傾慕定北侯,‘定北之亂’時,更是四處奔走,請出當朝左相,率了言官一道為定北侯在聖上面前求情,而如今永寧公主更是二十有三,在咱們大齊,這個年歲還沒出嫁的公主唯有她一人而已,你當是為何?”
“莫非,公主還是放不下定北侯?”
“起止是放不下,”知府淡淡道;“我看簡直就是相思刻骨,前陣子,永寧公主曾微服出宮,不遠千里,從京師而來,請定北侯出山。這份情義,當真非同尋常。”
知府夫人終是明白了,只溫言道;“如此,大人是想除去定北侯夫人,去賣公主一個人情?”
知府點了點頭,“不錯,為父當日去梁府,故意將口風透露給梁老夫人,便是向藉著她手去將那小娘子除去,豈料數日都沒得動靜,也罷,到了如今,那小娘子雖然留了一命,可也是生不如死了。”
“大人此舉一箭雙鵰,既讓右相出了口氣,又為公主除去了眼中釘,倒真是一舉雙得。”
知府朗聲一笑,將夫人抱在了懷裡。
梁府。
凝香做了一個夢,在夢中梁泊昭回來了,就那樣一語不發的看著她。
凝香慌了神,不住的哀求,一遍遍的告訴他自己是被冤枉的,可男人仍是不為所動,最終就聽得一聲脆響,是寶刀出鞘的聲音,梁泊昭將那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賤婦,上一世你便背棄於我,這一世仍是與他人私通,讓我被世人恥笑!我梁泊昭何曾對不住你?讓你一次次的背叛我!”
他目露兇狠,眼底似有火苗,凝香的身子僵而冷,幾乎說不出話來,就見他手起刀落,劈向了自己....
凝香一聲驚叫,終於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