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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各自忙碌了起來,路德維希跳上謝利的肩,一人一貓朝著最近的水源走。他們的旅途其實要比同樣走在這條路上的人輕鬆很多,換成其餘的商隊,領隊裡很少會有願意用稀少的空間來裝水的。

“這次要多打一些。”謝利習慣性地和小路說著話,“今天走的路比平時多,晚上最好燒個熱水泡泡腳,明天估計會和今天一樣高強度趕路,大家的腳會受不了的。”

“喵。”路德維希應了一聲,它全天都趴在姜澤的肩上,累到誰都不會累到它,“我就不用泡了喵。”

謝利忍不住笑了幾聲,他用臉蹭蹭小貓咪,從路德維希那兒傳來的溫度是始終如一的,不變的存在很容易讓人心生依賴,“你很喜歡艾凡嗎?”

他突然問道。

路德維希歪了歪腦袋,小貓咪的世界裡沒有那麼複雜的人際關係,姜澤這個主人排在第一位,剩下的都要靠後,它隔了好一會兒才喵了一聲,謝利也不太清楚這聲“喵”背後到底是在說是,還是說不是。

“其實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就是……”

謝利說話總是吞掉一半,路德維希也搞不懂對方要說什麼,打了個哈欠閉上了眼,剩下傳來的顛簸很有節奏感,小貓咪都要睡著了。

聽到肩膀上傳來的呼吸聲的間隔逐漸拉長,謝利將兩個水桶挪到一隻手上,空出來的那隻手隔著衣服摸了摸掛在胸口的那塊石頭。

曾經穿過石頭的皮繩爛掉,謝利之後在路上採了細長的草葉,細細地編了根新的。這塊石頭長得很像是路邊撿來的,從顏色到圖案沒有一個值得誇讚的地方,好奇的紅葉還借過去看了一會兒,什麼都沒發現後就把石頭還給了謝利。

而在看到艾凡胸針上嵌的那枚寶石前,謝利從沒想過這塊石頭或許有其他用途。

或者說,當他被困在一片視野有限的天地時,任何奇異的事情都會被當作稀疏平常去接受——謝利也是後知後覺,他幫著姜澤搞定之前那個部落裡大大小小的事,好不容易得了點空閒休息時,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他的爸爸。

謝利的爸爸走了好幾年,哪怕謝利的記性再好,在沒有具體畫像輔助時,親人的面孔難免會變得模糊起來,謝利的腦海裡迴盪著爸爸隨口教給他的一些“常識”,在某個瞬間意識到,那好像不屬於一般亞人該知道的部分。

他想起了寧願慢慢來也要搭起一間石頭房子的爸爸。

他們費勁千辛萬苦才搭起了四面牆,屋頂不好封,那就搭上樹枝,再用長長的草葉覆蓋。這間房子不夠大不夠暖和,卻讓謝利熬過了漫長的冬季——可明明聚居點的其他獸人,住哪裡的第一選擇不都是帳篷?

對於只有亞人和幼崽組成的家,住在帳篷裡才是最省事的做法,不是嗎?

帶著疑問再去記憶中翻找,謝利每次都能找到新驚喜。

“要到了喵。”

肩膀上的小貓咪出了聲,路德維希用爪子點了點謝利,讓他往溪邊走,“你也累得注意力沒法集中了嗎?”

謝利:“……嗯。”

他迅速回神,跑到溪邊打了滿滿兩桶水,這個分量對他來說有點超重,回去的速度要比來時慢上不少,不過路走到一半,謝利就看到了急忙跑過來的紅葉,對方主動接過了一桶水,被分量墜得身子都矮下去一截,問他怎麼打了這麼多。

“因為謝利說晚上要燒水泡腳。”

路德維希跳到了紅葉肩上,搭了輛新的順風車,“如果每個人都泡,感覺水還不太夠的喵。”

紅葉秒懂謝利的意思,表示回去後她會再和謝利來一趟。

到了紮起帳篷的地方,謝利發現艾凡已經從地上挪到了一把小椅子上,她像條鹹魚靠在椅背上,四肢軟趴趴地垂了下來。

“我已經幫艾凡上過藥了。”

紅葉解釋了一句她身上藥味的來源,“她的腳上磨出了好幾個大水泡,我用酒精消毒時,她疼得臉都快變形了。”

“不要以為我躺著就聽不到你在說什麼啊……”艾凡顫抖的聲音飄了過來,“我沒有叫出聲都不錯了嗚嗚嗚……”

艾凡的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

紅葉聳聳肩,一副“這我可就沒辦法了”的擺爛,“好啦好啦,走過了就不會這麼痛了哦,水泡已經挑破了,還給你上了藥,老師給的藥效果超好的,保證你明天一起來傷口就癒合了。”

姜澤忍俊不禁。

等明天起來,艾凡可能叫得會更慘。

他招手讓紅葉把水提到自己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