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哈!一個好醫生對一切都應進行預防。”
多麼大的差別啊,弗洛伊德想道,在奧勒娃船長和——或者他應該以醫務指令長的職務來稱呼她?——這位魯登科之間。船長有著芭蕾首席女演員的優雅風度和攝人氣質,醫生則代表著“俄羅斯母親”的典型——體格健壯,平凡的農民臉孔,只需一條頭巾即可入畫。別讓這個騙了你,弗洛伊德告訴自己;這個女人在葛摩夫事件中至少救了一打性命。——而且,她利用餘暇時間編寫了《宇宙醫學大全》。她在飛船上算你的運氣。
“現在,弗洛伊德博士,今後你會有足夠時間來觀賞我們的小船。我的同事太講禮貌了,沒有告訴你這一點,但他們還有活兒要幹,你妨礙他們啦。我想把你——你們三個——趕緊安排妥了。這樣我們就可以少操點心了。”
“我有點害怕這個,但我明白你的意思。只要你準備好了,我隨時聽候吩咐。”
“我總是準備好了的。來吧,請——”
這艘飛船醫院只裝得下一張手術檯,兩輛健身腳踏車,一些裝有裝置的櫃子,和一臺X光機。魯登科醫生對弗洛伊德進行的檢查迅速而徹底,她忽然問道:“錢德拉博士脖子上的鏈條系的金柱子是什麼?——某種通訊裝置?他不願把它摘下來——實際上,他太害羞了,什麼都不願脫。”
弗洛伊德忍不住笑了。很容易想象那誠樸的印度人對這位火爆女士的反應。
“那是男性生殖器像。”
“什麼?”
“你是大夫——你應該想到的。男效能力的象徵。”
“當然——我真蠢。他是個印度教徒嗎?讓我們再為他安排一個素食譜有點晚了。”
“別擔心——如果是那樣我們早就告訴你們了。只是他滴酒不沾,錢德拉對任何事兒都不狂熱,除了計算機。有一次他告訴我,他祖父是貝拿勒斯的一個神官,把那個像給了他——那在他家族中已傳承了好幾代。”
令弗洛伊德吃驚的是,魯登科醫生沒有象他想像的那樣嗤之以鼻;事實上,她的表情變得有點憂鬱。
“我理解他的感受。我祖母給了我—個漂亮的聖像——十六世紀的,我想把它帶來——但它超過了五公斤。”
醫生馬上又換了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用氣動注射器給弗洛伊德打了完全無痛的一針,然後告訴他感覺困了就儘快回來。關於時間,她向他確認,不會超過兩個小時。
“在此期間,完全放鬆。”她命令道。“那邊有個觀察窗——D6。你幹嘛不去?”
這主意似乎不錯,於是弗洛伊德溫馴地服從了,漂向她指的方向,他的朋友看到他這態度定會大吃一驚。魯登科博士掃了一眼她的手錶,口述一條簡單指令,把時間定在三十分鐘之後。
當他來到D6觀察窗時,弗洛伊德發現錢德拉和科諾都在那兒。他們看了他一眼,完全沒認出他,又轉過身去觀看窗外的壯麗奇景。弗洛伊德同樣發現——窗外的景色妙不可言——而錢德拉不可能欣賞。他緊緊閉著雙眼。
一個完全陌生的星球懸在那兒,閃爍著燦爛的藍色和眩目的白色。多麼陌生啊,弗洛伊德告訴自己。地球怎麼啦?哦,當然——難怪他沒有把它認出來!它是倒著的!多麼不幸——他為那些可憐的,落入太空的人們掉淚了……
他幾乎沒有注意到兩位乘員把毫不反抗的錢德拉扶走了。當他們回來扶科諾時,弗洛伊德自己的眼睛也閉上了,但他仍在呼吸。當他們回來扶他時,他連呼吸也停止了。
第二部“錢”號第六章喚醒
他們居然告訴我們不會做夢,海伍德·弗洛伊德忖道,與其說他為此煩惱,倒不如說他感到驚奇。他周圍閃爍的粉紅色光芒很柔和,這使他回憶起了野炊,還有聖誕夜的爐火。但一點兒也不溫暖;事實上,他感到一種清晰但並非令人不適的寒意。
有人在低聲交談,太輕柔了,他無法聽到其內容。然後那聲音變得大了一點兒——但他還是聽不懂。
“當然,”他突然驚訝地說出聲來,“我不可能用俄語做夢!”
“不,海伍德,”一個女人的聲音回答道。“你沒有做夢。該起床了。”
那種可愛的光芒消失了,他張開雙眼,模糊地瞥見一盞閃光燈從他臉龐前移開。他躺在一張床上,被彈性帶固定著;有些人影站在他面前,但他的視線模糊,無法認出那是誰。
溫柔的手指伸出來,為他合上眼瞼,並按摩他的前額。
“放鬆你的身體。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