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他的溫情向來只在黃子鶯面前展現,此刻眼神又已恢復冷清,打發著玉術:“你快些離開,日後莫再進賭坊便是。”
玉術連忙答應,最後再抬起頭用深沉的目光與布袋裡原本還屬於自己的一兩銀子依依惜別,心理感嘆:不進這地方之前,你還是我的,還是我一個人的啊……之後匆匆離開賭坊。雲天語氣雖然冰冷,玉術卻知這是提醒自己以後得走正道。
白玉豬
已經餓了兩天,玉術的肚子早已癟得不行,從昨晚開始,它就咕嚕咕嚕非常有節奏地唱起了空城計,唱得太過響亮時,她也只能用手盛捧溪水,摘些野果來充飢。可那東西畢竟飽不了肚子,尤其對玉術這種幾乎沒嘗過餓的滋味的人。
之前走了一個多月,過了一座又一座的城,到後來,就連自己也不知身處何處。玉術站在一家包子店前,看著那些個白花花冒著熱氣的大白饅頭直咽口水,好久都沒捨得走開。來來往往的人走過,都匆匆瞟上幾眼美人包子鋪前傻站著的人。店老闆嫌玉術礙事,走過來將她推開,“你到別處去站著行麼,這一大早的,我還要做生意吶。”
玉術站著不動,眼裡只有包子,“老闆,您能給我一個麼?我幾天都沒吃東西了。”她的聲音極小極低,只有老闆能些微聽到。低聲下氣求取食物,是她下了很大決心才開口的。這家店老闆打量玉術幾眼,討饅頭的人可多了,有時興許生意好,他還會打發出一兩個,可眼前這女子眉清目秀,衣冠還算端正,卻還要來討這些東西,誰知道她究竟是作何行當的。
老闆大手一揮,“不行不行,要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來討饅頭,我還要不要做生意了?”他瞧見玉術的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了,將頭撇開,用手指著街邊靠牆的一排衣衫襤褸的叫花子,“喏,看見沒,你就算再裝得可憐也比不過他們,況且你還有手有腳,何必非來乞討?”
玉術被人拿來與乞丐對比,心裡難受得緊,曾經是想要做女俠,如今卻淪為露宿街頭的人。可是,現在的她無力與人理論,捱餓的感覺已將她折磨得毫無脾氣。“老闆,你只給我一個饅頭便好,我可以做事情來抵還的。”說著,捋起衣袖給老闆看自己的手臂。本來就很削瘦的她到現在真的接近皮包骨頭了,看得老闆直皺眉。“我要你能做什麼?你瘦成這樣,連麵粉都揉不了,即便湊合著揉出來了,小店生意也難得經營下去了。”他已經沒多少耐心與玉術糾纏下去,店裡進來兩個買包子的人,店老闆過去招呼買賣,卻被玉術一把拖住。
她的眼睛原本就異常的大而明亮,瘦下去後眼睛就差不多佔去了臉部的三分之一,小小下巴尖尖的,此時正執拗地拉著老闆的衣服。這是她的習慣,以往只要急起來總喜歡拉白禹的衣角耍賴,那時白禹總是用一種無奈又好笑的表情看著她,認命地嘆氣:“就依你還不成麼?”
可惜這個老闆不是白禹,他走得急,很輕易地就將毫無力氣的玉術撂倒在地。上個月被踢傷的地方還未痊癒,一直隱隱作疼,這下更是岔了氣,坐在地上猛地咳嗽起來,玉術用手捂住嘴巴,另一隻手緊緊撐在腹部,每咳一下,整個肚子裡的東西都揪在一團,完全使不上勁兒。
店老闆見她這副模樣,也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做完生意後,遞過來兩個大肉包。可才剛轉過身,身後便響起一陣鬨鬧,再次回過頭去看時,玉術手裡的肉包早就被一哄而起的小叫花們搶走了,雙手在搶奪的過程中被抓傷幾道,她雙手撐地,支撐著自己虛浮的身體,眼淚刷刷地往下掉。原來一個人的日子,竟有這麼苦。她的師父,現在可是和那紫堇成雙成對?
穿梭在酒樓後門的暗巷裡,每當看到酒樓的人將大桶剩飯剩菜傾盆倒入餿水桶中,然後早早守在一旁的一群乞丐立刻蜂擁而上,將所有東西一搶而空的場景,玉術都忍不住直哆嗦。這條路上,若她只能過著這般毫無尊嚴的日子,那她還在堅持著什麼?將這條路走完?突然,她沒有了一個人繼續走下去的勇氣。
店家老闆說的對,她手腳尚存,離開了師父,她依舊能靠自己的雙手好好活下去。
容府貼出告示許久,想要招進幾個吃苦耐勞的丫鬟,卻一直無人報名。玉術正要伸手去揭告示,卻被身邊一群人制止住,“好姑娘,當誰家的丫鬟都好,就是不能進這容府呀。”
是麼?可是其他的技術活自己也做不了多少,這容府的待遇看似還是不錯的。“能養活自己便行。”玉術堅定著自己的心,微笑道。
“姑娘果真意決如此?容家小姐刁蠻狠辣,二公子又是個痴傻兒,你進容家就算是累死,他們也不會多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