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術看向所謂的大當家,明明是如此俊秀的一年輕人,怎麼就只能讓她想到老奸巨猾這等詞啊。正巧那男子的目光不偏不倚,向玉術掃來,眸光中的冷意不減,盯得玉術背脊發涼。
“那,輸了會怎樣?”至少也該有權保住底線。
一直都未正式與玉術說過話的大當家看似終於有了一絲興致,不想出口的語氣也能將人凍僵,寒氣逼人:“懲罰隨我意。”初聽彷彿在說,罰不罰你隨我心情而定,更深的含義則是,要不要你的命也由我掌握。一時的緊張讓玉術理解成了前者。
“為保公正,賭局由姑娘親自選人來開,雲某讓姑娘九成,由姑娘任意猜大小,雲某隻猜點數。”眾人驚歎,這樣一比九的機率,也能贏?唯有那開局人鎮定自若,他對即將發生的事絲毫不感驚奇,大當家接手大小十三賭坊至今,還從未有過敗績。相反,他倒不禁為這姑娘感到惋惜,當家的手腕他是見過的,出手之狠就連他都至今發顫。
男子冷然一笑,微微比了個手勢,“姑娘請。”
玉術沒有這方面的本事,只能厚著臉皮硬拼,將布袋重重一甩,擺在桌上。她倒沒有真去請其他人開局,直接點了原來的開局人。直覺告訴她,那人值得自己相信。
天狼深嘆一口氣,走至兩人之間,手執骰壺輕晃三下,然後重重往空中一拋,整個骰壺在空中飛速旋轉起來,骰子粒緊緊附於骰壺內壁而不下落,跟隨著一圈圈旋轉,最後,穩穩落在桌上,從頭到尾,骰子粒都未曾露出過半點。整個過程中,那大當家都是閉著眼的,繼續擺弄紫玉扳指,怡然自得之樣,玉術卻緊盯骰壺,冷汗直流。她知道,對方用的是耳朵,對於某些特殊的人來說,聽覺往往比視覺更靈敏,比如白禹。
骰壺落桌,聲音隨即停止。“姑娘請先壓注。”男子還是沒有睜眼,閉目養神般歇息。
玉術完全沒有把握,既然三粒骰子,加疊起來只能碰運氣,之前她已經賭過一次小,這次,決定換大。“大。”玉術的聲音很小。
男子笑著睜開眼,“哦?”鼻尖輕輕勻出一陣氣息,“一點。”
玉術的手已經在抖了,這個男子太有把握。
骰壺被翻開,赫然的“三,七,”後面竟然真的跟了顯眼的“一”!玉術感覺到自己的心已經要蹦出來了。
“姑娘,很不幸,你輸了。”男子收住笑容,如墨的眼鎖在玉術身上,不等她回答,自顧自地說下去,“你有兩條路可以選,斷指或是,跟著剛才押注最大的人走。”他的話很明顯很露骨,玉術要麼斷指,要麼賣身。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她有得罪過他麼?斷指?
天狼似乎想為玉術說話,卻欲言又止,他知道,主子說出的話,不會輕易收回,除非……
“姑娘請趕快選擇,當然,你剛才贏得的銀兩,自然也歸賭坊所有了。”他玩味地盯著眼前滿目驚惶的人兒,煞是高興。好不容易,也能在其他人身上撒撒氣。
。
雲天(補全)
“我把所有的錢都還給你們,還不成麼?”她雙手緊握,顯出一種自我保護的態度。
“你若再不開口,雲某可自作主張,替你選了。”他冷某斜睨過來,眼前的女子如受驚的小鹿,這般毫無膽色的姑娘怎會隻身漂流在外?起初他還以為這女子有何特殊本色,原來也不過如此,他心裡冷笑道。
玉術默不作聲,儘管知道逃掉的可能性極渺茫,總比任人宰割好,她迅速背過身,撥開人群向外逃去。那男子笑看著她,連**都未曾挪動一下,安靜的看著玉術跑到門口,高抬起腳準備跨出門去時,那枚紫玉扳指迅速彈過,正擊在玉術身後,又按原來的弧線反彈回去,回到男子手中,被他牢牢接住,留下的只是玉術被定住的滑稽背影,一腳高抬,身體向前傾去,半停在空中。男子朝天狼看了一眼,示意他的下一步動作,天狼得令後走上前去,隨意將玉術拉了回去。看來,他並不打算放過玉術。
“姑娘冰清玉潔,定是願意斷指以示清白。”男子從腰中挑出一把精緻匕首,撥入天狼手中,不再說話。天狼很快理解主人的意思,埋下身來,“姑娘,多有得罪了。”
玉術的手被迫張開,五根手指被扳得筆直,天狼粗略掃了一眼,最終將目光停在左手小指上,他能做的,只有這樣了,儘量減少損失。玉術想要掙扎,卻無法動彈,餘光瞥見離自己手指越來越近的寒光刀刃,她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想當初在師父身邊,誰敢這麼對待自己過,如今卻要被人逼著剁去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