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開始拍手起鬨,笑著將落落推了過去,大家高聲叫著:“來一個,來一個……”玉術眼睛看不見,不知道最後他親了沒有,只是靜靜地坐在原地,所有的熱鬧都遠離著她。
之後的時間裡,他依舊很少搭理玉術,她靜得清閒,每日用黃色粉末敷眼的次數多了起來。只有旁人不解,為何少爺總會懷裡摟著落落,眼睛卻總在張望著那個醜丫頭。他們的目光向來只停在落落身上,一個那麼醜的姑娘,誰會願意去看?
這是個容易起風的季節,他們卻仍未離開大漠。當西風起的時候,所有人慌作一團,沙漠中最怕的就是大風。其中一個老者迅速下了駱駝,“所有人快點下來!用駝繩系在腰上,將駱駝都綁在一起,快!”
少年第一次遇到這種事,經驗不足,恐慌得很,立刻自己跳下駱駝,卻將玉術留在了駱駝之上。風很快卷著鋪天的黃沙呼嘯著滾滾而來,煞是兇猛。所有駱駝都受驚了,躁動不安,欲作奔跑狀,蹄子高高抬起,又重重落下。玉術被駱駝弄得搖搖晃晃,死死拽住繩子,隨時都會跌下來。
黃家喬高吼一聲,迅速放開懷裡的落落,將她重重推到另一人懷中,自己卻頂著風向騰空躍起,接住被拋向半空中即將跌落的玉術,落回地上。黃沙彌漫,他閉著眼睛伸手拉過駱駝的繩子,將它綁在玉術腰上,以駱駝的重量支撐著玉術不被大風捲走。自己的手臂牢牢捆住玉術,努力說出一句:“快些把眼睛閉上!”風向著玉術的方向刮來,黃家喬揹著風,將她按在自己懷裡,用自己的背幫她擋住所有風,衣服,頭髮都被狠狠掛起,黃沙如暴雨一般打在頭上,頭皮生疼得發麻。
最先的風還不到最大,一陣比一陣颳得兇猛駭人。他們隨時都有被風吹走的可能。一陣陣的驚叫聲越來越大,落落的,少年的,還有所有駱駝……儘管被黃家喬死命護著,瘦小的玉術貼著他,兩人的身體都有即將離地的傾向。
玉術在他懷裡,雙手緊緊抱住他,嗚咽道:“黃家喬……”像只受傷的小貓般,絕望地讓人心疼。黃家喬滿臉都鋪上了一層厚厚的黃沙,嘴唇上亦是,當他聽見玉術在喚他,低下頭將唇印在她的發上,額頭,“沒事的,相信我……有我在……”他不斷重複著那句“有我在”,玉術終於哭出聲,這麼多日子裡,哪怕再苦,她也沒有哭過,除了那次面對容晟。
黃家喬將她抱得更緊,卻再也說不出話來,因為安慰她,嘴裡已經進了滿口的黃沙,再難開口。他感受著玉術奔騰而下的眼淚,心裡沒有一絲懼怕,如果上天真的註定他們走不出這沙漠,能將她護在懷裡,一起死去,也是好的。
風越來越大,兩人的身子再也支撐不住風的力量,唯一的希望就在那駱駝上。黃家喬騰出一隻手來,拉住繩子的前端,為自己找到個支撐點,與大風做著最後的搏鬥,另一隻手卻依舊緊緊抱著玉術。繩子很粗,表皮僵硬粗糙,長久地太過用力與不斷滑縮,黃家喬的手已經磨破幾層皮,被勒出血來,他咬著牙,將繩子拉得更緊。
玉術伸手環住他的腰,似乎感覺到了黃家喬身上尖銳的痛苦,她再次喊了句“黃家喬”,這次,他卻沒有回答。玉術也伸出和黃家喬同向的手,撫過他的指尖,停在粗繩上,兩人一齊拉著它。
黃家喬終於萬分艱難地喊出了那個名字:“玉術……”他的嗓子也哽咽了。
熬過最艱難地那段,肆虐的狂風終於漸漸收場。人和駱駝都受了傷,唯有玉術,傷得最輕。一直被黃家喬護在懷裡,再加上她的臉上本來就覆有一層皮,玉術的臉倒是完好無缺。黃家喬小心地將她臉上黑皮撕開,一張完整白皙的小臉瞬時顯現,驚住了所有人。玉術為他清理著頭上的黃沙,黃家喬的花顏卻還被沙子刮破幾道,留下淺淺的紅痕。他笑著玉術:“這次為了救你,我的臉也傷了,你可賠不起。”玉術笑了,“你的臉傷了也有那麼好看,再說,你不會讓我賠的。”
黃家喬用手去捏她臉頰上的肉:“嘖嘖,瘦了這麼多,這次你是料到會有風,才提前帶上面具的吧?”
玉術拍開他的手,“本來肉就不多,再捏就沒了。”
“我把它們全都養回來。”黃家喬再重重捏上一把,疼得她嗷嗷直叫才放開。
“喬喬……你真好。”
兩人還在打鬧中,那位老者穩步走過來,站在黃家喬的身後,拱手作揖道:“公子,您這頭髮下……”之後便是一陣沉默,玉術心慌,忙問:“黃家喬,你頭髮怎麼了?”她的眼睛看不到,只能伸手去摸,指尖卻在半空中被對方握住。
“只是破了點皮,無大礙。”頭皮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