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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術見她沉默,語氣堅定地說:“我一定會讓你們都好好活著,一定會相聚的。”她相信黃家喬,也相信老天不忍拆散這對還來不及好好相待的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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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術,我們回家
玉術詢問黃家喬,能將容晟母子救出的把握有多大,要救容晟很簡單,關足一個月,多拿點銀子疏通便是,但青娘是死囚,此地不是雙鶴,黃家喬縱使有通天本領也無法施展。黃家喬回應玉術,方法有兩個,其一是讓玉術出堂作證,容悅傷她在先,容晟所做之事純屬反擊誤傷,青娘也只是愛子心切,頂罪而已。只是這樣一來,同樣犯的期滿真相之罪,若容大夫人死咬著不答應放人,青娘也難得重見天日;其二便是下下策,卻也最為乾淨利落,只要青娘願意割捨一切,黃家喬便能將二人劫出獄中,母子倆從此隱姓埋名,隱居山林。
玉術聽了,毫不猶豫選擇後者,離開容府會令容晟過上全新的生活。當天夜晚,黃家喬吩咐了兩個手下守在容晟那頭,自己孤身一人前往青孃的牢房了。玉術焦急地等在府衙外面的黑巷裡,拄著的柺杖敲在地上發出“噔噔”的細碎聲響,擾得這個黑夜極不平靜。半柱香後,府衙裡傳出了動靜,不少捕快都紛紛出動,敲鑼打鼓聲漸漸響起。黃家喬一手摟著青娘,一手提著摺扇,從屋簷上飄然落下,俊逸翩翩地停在了玉術身前。青娘著急地很,剛被陌生人人不明不白地劫走,她還未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下見到等候在眼前的玉竹,頓時心下了然,可是,她的晟兒呢?
“少爺。”從深巷裡快速走出兩個黑衣男子,攜著容晟前來。黃家喬滿意地向兩個男子點頭,一臉的傲然盯著玉術,他想做的事,沒什麼辦不到。還不等容晟反應過來,青娘立刻撲了上去,雙手將兒子緊緊摟住,容晟比她高大許多,為她突然的轉變所愣住了,一雙手停在半空中,不知如何動作。
這種場景玉術實在不願打擾,她知道黃家喬就在自己身邊,拄著柺杖向前移了幾步,“喬喬,謝謝你。”現在她能表達出的,只有這句,雖然很俗套,卻是她的全部內心。
“謝我?”黃家喬微眯著眼,緊盯著身前滿臉雀斑的小麻子,性感紅潤的薄唇揚起,“我只收以身相許的道謝,你做得到?”黃家喬平時也不正經慣了,可這種話還是玉術第一次聽他說出,臉頰泛紅。
“玉術。”低沉熟悉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這聲音如同汩汩清泉,潤和悠揚,連鎖反應的,一陣清淡的藥香滿滿溢上她的鼻尖。玉術身子發顫,心在這一剎那彷彿凝固了般,早已乾涸的眼眶溢滿清淚。她沒有回頭,筆直地站立在那兒,任身後的人凝望著她的背影,明明相隔不過幾步,為何卻感覺遠過天涯?黃家喬收了笑容,臉色有些發青地拉住了玉術的手,這個人是他最不願見到的。
身後的人更加確定了女子的身份,凝聲喚了幾句“玉術”,最終,玉術緩緩蹲下身子,竟捂面痛哭起來。黃家喬無力地放開她的手,只要那個人出現,玉術總會離開自己的世界,能讓她心痛的,能讓她光是聽見聲音就哭成這樣的人,總不會是他。
容晟聽見了玉竹的哭聲,使勁往這邊望過來,只見玉竹蹲在地上,一個陌生的男人站立在她身邊,冷酷無情的模樣;另外的白衣男子正向玉竹走過來。他看不懂這場景,但他知道,玉竹此刻一定很傷心,才會哭。
白禹將玉術打橫抱起,摟在懷中,胸前的人早已不是以前那張面容,眼角泛著淚光,晶瑩的淚珠滑過片片雀斑,滑過嘴角的那顆痣。白禹將臉低下去,貼在玉術的臉頰上,細細地輕輕地摩擦著,感受著她的溫度,藥香縈繞的唇瓣落在她的眼眸,眉心。失去她的日子,那顆失落的心從來沒有迴歸過,一路尋回望福村,卻始終找不到她的身影,終於聽到有“玉竹”,卻生生錯過,他停留在容府附近,等著玉術的出現,不想等來的卻是她和黃家喬,一顆心生生被割成血淋淋的兩半。他不想再理會其他,恩情也好,承諾也罷,他早已做好背棄一切的準備。這一世,他欠下的,願意用來世來償還,這一世,他不想錯過。可是,還來得及麼?
玉術被師父突如其來的舉動驚嚇住了,連眼淚也漸漸收住,一個師父,不該對徒弟這樣的,不是麼?清醒過來的她將臉別開,心在“咚咚”亂跳著。難道,師父不怪她了麼?她以為,師父還在誤會自己,還在生她的氣,氣她將紫堇推下水,氣她為什麼不去救小雞菜,氣她不辭而別……
“玉術,原諒師父,我們回家,師父一定醫好你的眼睛。”回到他身邊,回到只有他們兩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