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退堂鼓。
“你認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裴宗濤乾笑一聲,輕輕搖了下頭。
“我不說謊,你知道的。”她倔強地仰起下顎。
“我只知道愛一個人,是不會去傷害他的。就算你認為我值得更好的女人,你也可以直截了當地告訴我,而不是用那麼殘忍的方式來逼走我。”拜她之賜,他現在已經沒有勇氣在誰面前完全呈露出自己的真心。
如果表露真心,最終反而成為了別人攻擊的致命武器,那他又何必自戕呢?
裴宗濤合上眼,整理著自己混亂的心緒,儒雅的臉孔卻不自覺地染上了一層防備的隔離外殼。
“我知道錯了。我不該一時心急,就毅然做出決定。我太習慣獨來獨往,我還學不會怎麼樣和別人溝通、妥協。”她緊張地戳了下他的手臂,只想把他拉出他隔離的外殼。
“算了,那是我的錯。”裴宗濤張開眼,唇角下方的笑渦成了一種傷心的漩渦,在他的臉上飄蕩著自嘲的樂曲。
“為什麼是你的錯?”她不明白,可他的樣子讓她難受不已。
裴宗濤靜靜地看著她焦急的眼眸,輕嘆了一口氣。“因為我寵壞了你,寵到讓你以為自我中心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不要說了——”聶曉蕾在手摀住他嘴巴的同時,也低下了頭。
她不要他用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訴說著他以前對她的千百般好!
淚水從她的眼眶落下,滴落到紅磚道,淚水滲入暗紅磚塊裡,很快地消失不見。
在大庭廣眾之下不準哭!聶曉蕾命令著自己。可她的淚水著實滴得太快,快到磚塊還來不及吸收,便在紅磚道上漬出了一塊暗紅色的痕跡,那形狀像極了一顆缺了一角的心。
聶曉蕾咬住自己的拳頭,剋制著自己的失態。
裴宗濤站在一旁,不願向前攬住她的肩,也沒法子後退一走了之。
她終於知道他的感受了,可他其實並沒有因此而快活。她的難過,還是讓他難受到不行!
“我們之間真的沒有法子可以挽救了嗎?”聶曉蕾不敢抬頭,只能努力讓自己的哽咽聲不要那麼明顯。
裴宗濤捏緊拳頭,雙手指節全都猙獰地鼓起。
“為什麼你又突然認為你配得上我了?”他啞聲問道。
“我……”聶曉蕾深吸了幾口氣,在確定不會再有淚水滑下時,她緩緩她揚起眸,勇敢地看著他。
要她說什麼呢?在她情緒仍然如此激動時,她一時之間說不出那麼多千頭萬緒啊。
聶曉蕾眼巴巴地看著裴宗濤,所有的話全梗在她發痛的喉嚨裡。
“說不出理由嗎?你想挽回只是因為寂寞吧?”他悲涼地笑了,覺得再一次地被她的自私給傷害了。“寂寞只是一時的情緒,你會習慣的。”
“我不是因為寂寞!”聶曉蕾抓住他的手臂,大喊了一聲。
“那麼是因為什麼?”她真有誠意的話,就把話說清楚啊。
“也許……寂寞是有一點吧,不習慣也有一些。可是,最重要的是我捨不得你,我甚至不知道我會這樣思念一個人,我不知道失戀怎麼會這麼苦……”她閉上了嘴,因為每說一句話,都像是在暴露一部分的自己,而她並不習慣這樣毫無屏障的聶曉蕾。
“你想到的都還是你自己。”他冷然說道,垂眸卻掩不住眼眸中的黯然。
“不,我想到的是你。”聶曉蕾搖頭,反駁了他。
裴宗濤蹙起眉看她,頰邊肌肉不自覺地緊繃了起來。他悲哀地發現他居然一直在等待她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他想要被說服啊!
“分手之後,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沒有了你,會痛苦成這樣,那你沒有我的話,你的日子一定會更難過。”她握住他的衣袖,像個要求別人認同的孩子一樣地固執。
“你未免太自大了,就現在的狀況看來,我過得顯然比你好。”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覺得自己在她面前根本一點尊嚴都沒有。
“我不是自大,我是自信。因為你對我的愛,是我唯一的自信來源。”她說。
裴宗濤倒抽了一口氣,一顆心全扭曲了起來。
“我們分開之後,我才瞭解到我把你的感情視為太理所當然了。或者,我是因為害怕一旦投入太多,當你終於發現我其實不是那麼一個值得你愛的人,而決定要離我遠去時,我會受下了的。”她愈說愈激動,只希望他能理解她的心情。
“你值不值得愛,該由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