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揚不能不接下公孫弘的雙掌,兩下接實,公孫弘一口鮮血又噴了出來,他仍然纏住了雲飛揚,雙掌拚命地攻上。
他的武功雖然遠比不上雲飛揚,但要擺脫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雲飛揚掌勢凌厲,變化迅速,幾個照面下來,雙掌又擊在公孫弘身上。
公孫弘鮮血狂噴,五臟肺腑都已被震得離位,實在已支援不住,爛泥般倒下去,可是他的一雙手仍然抱住了雲飛揚的雙腳。
雲飛揚掌已舉起,實在狠不起心腸擊下,嘶聲道:“你……這是幹什麼,他棄你不顧,你還要為他拚命。”
“無論如何,他到底都是我的師……父……”公孫弘語聲斷斷續續,水珠披面而下,也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雲飛揚不由怔在那裡。
“照……照顧我……我師妹──”語聲一落,公孫弘終於鬆手,氣亦絕。
雲飛揚不覺蹲下身子,拉住了公孫弘,嘴唇顫動,但咽喉發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雨水不停落在他身上,他似乎一些感覺也沒有,就呆在那裡。
燕沖天已走了過來,目光落在公孫弘身上,不由嘆了一口氣,道:“想不到獨孤無敵竟然有一個這樣的弟子。”
其它人全都沒有作聲,心裡也沒有一個認為燕沖天說得不對。
雲飛揚終於開口,道:“他是一條好漢子!”
燕沖天目光一轉,那邊牆上裂出了一個人形的洞,無敵卻已不知所蹤。
“可惜他投錯了獨孤無敵做師父。”燕沖天目光再落在公孫弘身上,嘆了一口氣。
他說著抱起公孫弘的屍體,站起身,往大堂那邊走去。
無敵不能再在江湖上立足,他雲飛揚又如何能?
燕沖天沒有叫住雲飛揚,無言跟在雲飛揚的身後,他知道,雲飛揚的心情是怎樣沉重,也知道今日的事情對雲飛揚是怎樣的打擊。
可是他又能夠怎樣?
傅香君扶著沉曼君的屍體,呆蹲在那邊,看見雲飛揚走過,呆望著雲飛揚,也沒有話說。
雲飛揚將公孫弘的屍體在大堂放下,又走了回來。抱起了沉曼君的屍體。
他好象沒有發覺傅香君的存在。
“雲大哥──”傅香君忍不住叫了一聲。
雲飛揚看了傅香君一眼,笑笑,這笑容看在傅香君眼內,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雲飛揚笑得簡直就像是一個白痴,隨即抱著沉曼君的屍體向大堂那邊走去。
傅香君呆望著雲飛揚的背影,怔在那裡,一直到燕沖天走到他身旁,伸手按在她肩頭,才醒過來。
“香君──”燕沖天嘆息道:“你去勸勸小飛……”
“我?”傅香君苦笑。
“現在只有你還能勸得服他了。”燕沖天亦自苦笑道:“像我這樣一個直心腸的人,實在想不出什麼話來勸他放開胸懷。”
“我儘量一試──”傅香君一點信心也沒有,雖然她曾與雲飛揚出生入死,但云飛揚這一次所受的打擊,卻實在太大。
她看看燕沖天,終於移動腳步,燕沖天看著她走了幾步,畢竟還是放心不下,跟了過去,傅香君走到大堂的時候,大堂上只有沉曼君、公孫弘兩具屍體放在地上,雲飛揚已經不在。
傅香君放目四顧,脫口呼道:“雲大哥──”燕沖天應聲加快腳步,急掠了進來,忙問傅香君道:“小飛呢?”
傅香君搖頭道:“不知他去了哪兒。”
“這時候他到處亂闖,很容易出事,一定要把他找回來──”燕沖天一頓足,急步奔出。
傅香君追了上去。
才出大堂,迎面一人走來,正是武當弟子姚峰,一見燕沖天,加快腳步,一面道:“師伯,飛揚往那邊走了,叫也叫不住,你老人家……”
燕沖天截喝道:“往哪邊?”
姚峰抬手一指,不待他開口,燕沖天已經奔馬一樣奔出。
傅香君急忙追前,但輕功到底還不如燕沖天,片刻便已被燕沖天遠遠地拋下。
山野中風更大,雨亦好象大了一些,閃電劃過,萬物齊皆突然一亮,那看來簡直就像是第二個世界。
豆大的雨點灑在樹葉上,發出一陣陣簌簌的聲響,聽來令人更覺心寒。
雲飛揚卻一點感覺也沒有,茫然扶立在一株大樹前,任由風吹雨打。
“獨孤鳳是我的妹妹……”他喃喃自語的總是這樣的一句話。
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