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的。”
她瑟瑟顫慄,只是緊緊地抱著我父親的靈位,兩眼無神,嘴唇翕動,聽不清在說什麼,我冷冷道:“當年血雨腥風滿九州,都因你而起,如果你以為輕飄飄的幾柱香就可以讓自己心安理得的話,那世間真的是沒有任何公道可言了。”
說完這句話,我拂袖轉身,步出她的內室,佇立在空曠恢弘的正殿上,我知道,她還會來找我的。
果然,過了一會,她像個行屍走肉一樣走了出來,彷彿沒有靈魂的軀殼,只是木然地看著我。
但我知道,這只是暫時的,這個女人的心智之堅定,絕非我可以想象,果然,不多會兒的功夫,她已經收拾好了剛才的表情,彷彿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她默默地注視著我,許久才道:“你是他唯一的女兒,哀家送你出宮吧,會給你找戶好人家,好好過你的日子去吧。”
我怒極反笑,嘲諷道:“太后是想讓自己心安嗎?”
她眉睫忽然一跳,“這是哀家能做的最大讓步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這個女人有多狠,我當然知道,我只是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堅澈,“我不會離開宮廷的。”
她冷哼一聲,“你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哀家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保你端木家的血脈,如果你妄圖顛覆朝政,就別做白日夢了。”
任何威脅,對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都是不起作用的,而且我沒有軟肋,她根本要挾不到我,我蔑視地看著她陰狠的臉色,反問道:“既然你一點都不害怕我,為什麼還要召我前來呢?”
她的臉色清白交加,咬牙道:“哀家不過是要給你一個機會而已。”
我故作茫然一笑,“太后對我這麼好,當初為什麼想方設法要除掉我的孩子呢?”
對於謀害我孩子的事情,她並不否認,也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還需要否認什麼呢?她咳嗽一聲,“你使盡手段,迷惑皇上,目的就是攪得後宮不寧,前朝不穩,如果你誕下皇子,你的地位就更加穩如泰山,哀家不會讓你得逞的。”
“太后娘娘真是太看得起我了,比起太后的手段,我甘拜下風。”我安然道:“不過你錯了,我從來就沒想過攪得後宮不寧,前朝不穩,不信的話你去問問皇上,有關前朝的事情,我可是半句話都沒有開過口。”
她明顯愣了一愣,狐疑地看著我,“你不幹政,到底又想幹什麼?”
我的目的曾經是無比清晰,可是如今連我自己都迷茫,何況是外人?我只知道,我必須留在我的仇人身邊,日復一日地折磨她,只有折磨罪孽最為深重的太后的時候,我才能毫無顧忌,才能平復我心中澎湃瘋長的痛苦。
枉她閱人無數,卻根本看不透我到底想幹什麼,我很享受被她看不透的恩*,只是靜靜微笑,卻一言不發。
她終於放棄了,卻警告道:“哀家很佩服你的勇氣,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也怨不得哀家,你既然知道哀家的手段,也就知道在這後宮裡,你還翻不了天。”
我淡淡道:“既然你絲毫都不忌憚我,又何必讓我看你的內堂呢?你難道不是想打消我心中的復仇之念嗎?”
她被我說中心事,臉色白了一白,眼珠一轉,又企圖用父親來說服我,“你父親費盡心思保你一命,必定不是讓你來送死的,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了,這樣值得嗎?”
我依舊冷笑,充滿不屑,“太后百般勸說我,莫非是在害怕?”
她眼中立即寒意森森,“胡說,哀家是一國太后,還需要懼怕你一個小小靜妃嗎?”
“既然如此,又何必白費唇舌呢?”我面含譏誚。
她忽然惱羞成怒,一把抓住我的手,“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我慢慢地欣賞著她驚懼而扭曲的面容,輕輕搖頭,“你放心,我不會殺你,您仍是慈悲為懷仁德賢厚的太后娘娘。”
我是真的這樣想,殺她太便宜她了,我當然不會殺她,我要她經歷九九八十一道煉獄般的折磨。
她怔然片刻之後,突然明白過來,“你不殺哀家,是想折磨哀家,對不對?”
我不置可否,只是嘲諷道:“太后手上那麼多血債,難道還會怕鬼嗎?”
她眼眸忽然一深,彷彿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你要哀家的命就拿去吧,這是哀家欠你的,但哀求懇求你,皇上他什麼都不知道,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尊貴的女人在向我苦苦哀求,不過我絕不相信一個這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女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