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聲,“太子殿下於殿外求見。”
太子這麼快就趕回來了,皇上目光一深,立即收回了後面的話,如果今日要廢太子的話,相信這也是最後一次見他了,慢慢吐出一個字,“傳。”
“傳太子進殿覲見。”
太子似乎是剛剛下馬的,風塵僕僕,以前一向最注重的儀容,今日也十分狼狽,服飾凌亂,好幾個地方都被火燒了,胸前甚至有一縷垂落下來的墨髮,臉上還有幾塊隱隱約約的炭痕,一看就知道是剛剛從大火中逃生出來的。
他喘息未勻,顧不得別人眼中的震驚,見到皇上,立即參拜,“兒臣參見父皇。”
皇上的聖旨還沒有發出去,太子就回來了,如果太子回來稍遲一刻,聖旨一下,此事就再無更改了,容妃不由得有些懊惱,早知道想方設法在外面拖住太子一刻就好了,見到太子這般模樣,她故作訝然道:“太子殿下這是怎麼了?”
太子並未理會容妃,偷偷看了一眼面寒如水的皇上,朗聲道:“啟奏父皇,兒臣奉旨前往慈安寺上香為國祈福,懷虔誠之心上香跪拜,誰知有殲人突然放火燒寺,火勢隨風席捲,急速蔓延,慈安寺是本朝古剎,兒臣立即和寺中僧人還有御林軍一道滅火,火滅之後,怕父皇憂心,來不及更換衣服就趕來回稟,衣裳汙穢,以致汙了父皇的眼睛,請父皇降罪。”
殲人?這個說辭讓所有人都悚然一驚,之前傳回來的訊息,只說太子在慈安寺上香,正殿佛光殿突然起火,瞬間濃煙滾滾,並沒有說有人刻意為之。
有人放火?皇上頓時怒意橫生,緊緊盯著太子的臉,一字一頓道:“你說什麼?”
太子因為有章湛做內應,回答皇上的話也底氣十足,“回父皇,今日慈安寺大火併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何右相見皇上臉色變了,心道不好,立即道:“皇上面前,還請太子殿下慎言,慈安寺乃是聖祖皇帝敕造的皇家寺院,向來是朝聖之地,有誰敢肆意縱火?”
太子看了一眼何右相,冷笑道:“右相大人此言差矣,總有那麼幾個目無尊長膽大包天的作殲犯科者,何況事態未明,右相大人急急跳出來否認,倒顯得心虛,莫非此事和右相大人有所關聯?”
何右相一怒,立即反應過來,自己確實太心急了,眼見要在廢黜太子的關鍵時刻,卻偏偏又節外生枝,看太子成竹在胸的神情,恐怕又有變故了,淡淡道:“老臣不過是實話實話,太子殿下何必急急忙忙地往老臣身上潑髒水?”
太子冷道:“有父皇在上,右相大人大可稍安勿躁,一切自有水落石出的時候。”
何右相和容妃不著痕跡地對視一眼之後,也冷靜下來,附和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
皇上不放過太子臉上的任何表情,追問道:“太子,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太子道:“父皇明察,那佛光殿上的牌匾,是聖祖皇帝親筆所提,一般人誰有那個膽子敢去縱火?”
他說得如此明顯,在場的人都能聽得出來他意有所指,不是一般人,那就只有和他爭得死去活來的燕王了,至少也應該是燕王派系,最終的目的都是為了燕王獲益。
但既然太子沒有明說,誰也不會主動提出來,何右相眉心擰出一道深川,反駁道:“明明是天降大火,太子殿下偏偏說什麼有人縱火,如此轉移視線,實在匪夷所思。”
皇上眉頭緊鎖,看向太子,“你可有什麼證據?”
太子和何右相容妃兩人打了這麼長時間的太極,等的就是這句話,父王未必相信他,但肯定會相信章湛,所幸章湛這一關,自己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今日兒臣前往慈安寺,御林軍統領章將軍護衛,有關縱火一事,父皇只需召章將軍查問即可。”
皇上這才想起章湛,對田學祿道:“立即傳章湛來見朕。”
“奴才遵旨。”
很快,章湛就到了養心殿,一身銀亮鎧甲,虎虎生威,大步流星入內,聲如洪鐘,“微臣參見皇上,請皇上賜罪。”
太子遇險,負責保衛的御林軍統領自然難辭其咎,只是現在還沒到處理他的時候,現在首要的問題是如何處置太子,太子的問題定性了,才能定御林軍統領的罪。
但對皇上來說,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處理章湛,而是查清楚事實,濃眉一蹙,“你的事稍候再議,說,慈安寺大火是怎麼回事?”
章湛的聲音不高,但剛好清晰地傳入每一個人的耳朵,“火起的時候,微臣已經聞到了火油的味道,而且撲滅大火之後,的確在佛光殿外發現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