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武安侯覺得寒菲櫻是在危言聳聽,但在一個女人面前,一個大男人總不至於連這點膽量都沒有,當即一口應承,“好,一言為定。”
接下來的幾天,雖然蕭遠航和武安侯之間看似一切平靜如常,但實際上已經各自心懷鬼胎,不過武安侯終究是粗人,城府當然不及從小在宮中長大的蕭遠航那麼深,又因為在軍中多年,心中的想法經常會自然而然地表露在臉上和行動上。
武安侯並不是個雷厲風行當機立斷的人,而且,龍騰王朝這麼多年的仗都讓蕭天熠打了,京畿一直無戰事,談起攻城掠地,行軍佈陣,他雖然不能說是外行,但也絕對不是佼佼者。
而且,寒菲櫻的話對他產生了極大的影響,現在蕭天熠的援軍即將到來,如果自己懸崖勒馬及時回頭的話,有可能將功折罪,保住一家老小的性命。
謀反本就是一件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事,只有在完全不留退路的情況下,才有可能成功,但如今,因為武安侯心中存了這樣的想法,所以攻城也不那麼積極了,主帥在猶豫,麾下將士很快就感同身受,仗也打得裝模作樣。
於是,這場轟轟烈烈的圍京城清君側的行動,就呈現出了一個古怪的陣勢,那就是,城內守軍拼死力敵,但城外叛軍卻消極怠工,戰局離奇地僵持下去。
就目前的情況來說,戰局膠著對蕭遠航是絕對不利的,因為多拖一天,就為蕭天熠爭取了一天的時間,見形勢不對,他火急火燎地來找了武安侯好幾次,催促出兵,可武安侯都以各種利用推諉拖延。
在武安侯最後一次推諉的時候,蕭遠航所有的耐心都耗盡了,眼神驀然森寒可怕,李光赫,給你生路你不走,偏偏要選擇一條死路,這是你逼我的,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連魏胥也看出來武安侯已經存了異心,這個關鍵時刻,武安侯存異心,必定凶多吉少。
當天晚上,有幾名黑衣刺客喬裝潛入主帥營帳,意圖行刺武安侯,可這一場行刺卻並沒有得逞,反而被早有準備的武安侯抓了個正著。
蕭遠航本來是準備結果武安侯,嫁禍說是皇帝派來的刺客,順理成章接管他手中軍隊,就算他麾下將領心存疑惑,也無濟於事,屆時自己親自下令攻城,沒想到這老匹夫早有準備,睡在*上的竟然不是他本人,而且帳內早有士兵埋伏。
武安侯從屏風後面緩緩走出來,命士兵扯下刺客的面巾,露出一張無比熟悉的臉,這才明白寒菲櫻所言非虛,怒道:“蕭遠航,果然是你。”
蕭遠航在刺殺武安侯之前,已經設定好計劃,可沒想到,反倒落入了武安侯的圈套,以他對武安侯的瞭解,此事必定是背後有人在鼓動,一定和近幾日武安侯古怪的舉動有關。
原本親密無間的舅甥居然自相殘殺,帳內氣氛凝結成冰,武安侯陰沉地盯著一身黑衣的蕭遠航,既然蕭遠航並不是自己親外甥,那兩人之間就毫無血緣關係,自然也就沒有必要顧忌什麼舅甥情誼,眼眸透著濃濃殺意,“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來刺殺本侯?”
事到如此,蕭遠航在短暫的驚詫之後,已經恢復了鎮定,大家都不是傻子,在鋒利的刀劍面前,任何狡辯都沒有必要,四目相對間,什麼假惺惺的舅甥脆弱情誼,已經蕩然無存。
既然計劃敗露,被抓了個現行,他卻只是冷笑道:“本來京城很快我們的天下了,可惜你優柔寡斷,錯失大好良機,實在對不起十萬將士的捨命追隨,你根本不配做主帥,我也是為將士們著想。”
見一向對自己尊敬的蕭遠航出言不遜,大言不慚,武安侯氣得七竅生煙,屠刀猛然高高舉起,“好,現在就要讓你看看到底本侯配不配做主帥。”
一道寒光掠過,不知道為什麼,武安侯的動作忽然僵住了,忽然臨時改變了主意,擺擺手,“帶走。”
蕭遠航見武安侯沒有殺自己,也不意外,嘴角反而擒著一抹冷笑。
帳內恢復了安靜之後,寒菲櫻從暗處出來,清笑道:“只有親眼看到,才會相信蕭遠航早就對你存了殺心,現在知道我沒有騙你了吧?”
武安侯剛才差點就殺了蕭遠航,可是在刀尖落到他臉上的時候,忽然改變了主意,因為這皇位無論落到誰的手中,都不會落到自己手中,自己不是姓蕭的,就算自己想奪權,也必須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坐到那個位置上去。
蕭遠航仍然是一枚重要的棋子,是自己師出有名的最有力理由,如果真一氣之下把蕭遠航殺了,對自己並不利,而且,若是把蕭遠航抓了送給皇上發落,就進可攻,退可守,所以,蕭遠航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