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之日,世子勞苦功高,父皇定會好好賞賜。”
一時間,朝堂上響起的都是對世子的恭維和讚譽,當然,其中也不乏真心敬佩世子的,在那種滿天飛雪的苦寒之地,一般是犯人才會被流放到那個地方去服苦役,這些人大多是朝堂重臣,平日都是錦衣玉食地養著,高床暖枕,大衣火炕一樣不少,尚且覺得冷,誰還願意去那種地方受苦?
俊美絕倫倜儻如玉的世子,此刻更是可與日月同輝,彷彿連太子和燕王站在身邊,都顯得遜色,最後,皇上下旨,“傳旨,蕭天熠明日即刻啟程,前往北境賑災,戶部務必全力配合供給所有錢糧,不得有誤。”
“臣遵旨!”蕭天熠微微俯身,姿態高貴張揚,內斂而不失凌厲,英武得讓人幾乎不能直視。
散朝之後,皇上單獨留下了蕭天熠,因為北境災情緊急,次日就要啟程,他忽然很想和這個侄兒閒聊一番,“寒家那個丫頭還好吧?”
蕭天熠見皇上語氣隨和,充滿一個長者的親切,應道:“承蒙皇上掛念,內子和一雙孩子一切安好<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皇上頷首,吩咐田公公去內務府取了江南絲繡坊的雲錦二十匹,送往淮南王府,這雲錦雖是宮中專供,但因為布藝精美,絲質膩滑,每年送往宮中的成品往往也不過四五十匹,皇上竟然大手筆,一出手就賞賜了世子妃這麼多,實在是君恩隆厚,蕭天熠知道櫻櫻一向非常喜歡雲錦,微微一笑,“微臣替內子謝過皇上。”
皇上見蕭天熠這一出去,沒有三個月恐怕是回不來的,含笑道:“那個丫頭不會在心裡怨朕又把你派出去了吧?”
蕭天熠淡淡一笑,“內子深明大義,向來識得公私輕重,她也一定認為臣做得對,又怎麼敢怪罪皇上?”
雖然天熠的話說得很客氣,但皇上依然清楚地察覺到了他心中的疏離,微微一嘆,“天熠,你跟朕說句心裡話,是不是還在怪朕?”
蕭天熠手指微微一頓,此刻腦子裡全是櫻櫻的影子,以前離開京城的時候,他心中湧起的都是征戰四方的豪情壯志,可如今心中也有了牽掛,一想到櫻櫻的俏臉和柔情,他就有著無限留戀,緩緩道:“皇上何出此言?皇上並沒有什麼對不起臣的地方,臣斷然不會有此念。”
皇上凝視著天熠,良久才慢慢道:“這些年,朕的確對你疏於關懷,但你的功績,朕一直都看在眼裡,朕跟你說句交心的話,朕那日其實是猶豫過的。”
一國君王,說出這樣的話,蕭天熠心中不可能完全沒有震動,如果蕭天熠是假冒皇家血統的冒牌貨,無論換了誰,都不會輕易放過他,關於這一點,蕭天熠不是不能理解,不過心中依舊感覺到悲哀。
“李氏不賢,朕並非不知,但多年縱容她胡作非為,朕難逃失察自責,這一次,差點連累你被誤殺,朕這心裡也不好受。”自從那件事之後,皇上和蕭天熠之間就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可今日天熠慷慨領命於危難之中,讓皇上大為震動,忍不住和他說出這番話。
“她太讓朕失望了,朕…當時幾乎就有廢太子之念了。”皇上臉色陰沉道。
這話要是讓別人聽到,一定會嚇得魂飛魄散,因為皇上從來沒有在任何場合說出類似的話,一國儲君,一廢一立都是牽連甚廣的大事,動輒血濺宮廷,人頭落地,都不是什麼稀奇事。
但蕭天熠似乎早有準備,凝目看向這個實際上是他親生父親的男人,大約是多年操勞政事的原因,不復年輕時候的意氣風發,已經兩鬢斑白,忽然有些心酸,不過他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平靜道:“臣以為,李氏所為,與太子無關。”
其實以皇上的閱歷,怎麼會看出來此事和太子到底有沒有關係?“朕知道,只是李氏品行卑劣,卻也是太子生母,她一直教導太子,言傳身教,耳濡目染,若太子也受了影響,恐不是朝廷之幸。”皇上緩緩道。
蕭天熠只是把玩著手中精緻的茶具,聽皇上這樣說,眼中一道精光一閃而過,眉目不自覺地凝起,卻只是一言不發。
皇上忽一字一頓道:“你父王雖為親王,可本性逍遙,近年已經少有參與朝政,但若論對朝局的看法,恐怕還不及你明晰,朕問你,你覺得燕王如何?”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