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樣的人,朕很清楚,你不要仗著朕的母后這重身份,妄圖為所欲為,你殺了映月,已經把我們之間僅有的一點母子情分消耗得乾乾淨淨,如果你再敢侮辱映月的話,朕絕不饒你。”
太后驚得目瞪口呆,皇上把蕭天熠對他的疏離和冷漠的怒火全都發洩到了自己頭上,她驀然發現,天子之怒,是一種連自己都無力承受的極度摧殘,她一直以為雖然天家冷酷冷血,兄弟相殘,血濺宮廷都不是新鮮事,但因為自己特有的精明和睿智,他們母子三人一直都會是堅不可摧的銅牆鐵壁,可現在看來,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太后氣得胸口疼痛,轉目看向表面上安之若素卻鳳眸肅殺的蕭天熠,她苦笑一聲,只恨自己沒有力量親手殺他。
還好,天無絕人之路,皇上的話,讓她明白,皇上已經相信靜妃的身世,也不失為一種暫時的勝利,她清了清嗓子,沉聲道:“皇上,為了蕭家江山,絕對不能封蕭天熠為太子,他身上流著逆臣的血,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若是一意孤行,將來有何顏面面對蕭家的列祖列宗?”
“閉嘴,你若是繼續幹涉國政,朕絕不姑息!”皇上手心一緊,容色間沒有半分猶豫,聲音一肅,讓義正辭嚴的太后也油然而生一股心驚肉跳的懼意。
皇上見太后的氣焰一寸寸地軟了下去,厲色不減,“朕問你,九州王到底是怎麼回事?朕要親口聽你說。”
太后頓時凝塞,一旁冷然深沉的蕭天熠,始終巋然不動,無論何時,他都是這般出色,如同夜空中的璀璨星辰,沒有了他,連夜空都會黯然失色,可自從知道他就是靜妃的兒子之後,太后對他就再也沒有任何慈愛了,只知道一點,那就是,就是自己死,也要截斷他的至尊之路。
她明白,說出當年隱情,是讓皇上懸崖勒馬唯一的路,若是皇上一時糊塗,封蕭天熠為太子,那自己這些年的苦痛掙扎又有何意義?將來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對靜妃笑到最後的得意嘲諷?
太后凝了凝神,決定和盤托出,讓皇上明白孰輕孰重,紅顏禍水,女色誤人,一連誤了自己兩個兒子,在太后的世界裡,沒有對錯,只有強弱,就算曾經有過的心痛和猶疑,愧疚和恐懼,也早就在殘酷宮鬥中所剩無幾了。
她深吸一口氣,恨恨道:“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當時九州王率兵造反,意圖謀逆,被先帝鎮壓,九州王滿門獲罪,但先帝仁慈,顧念舊日情誼,沒有趕盡殺絕,反而為九州王留下了一條血脈,也就是後來的靜妃,先帝心懷不忍,希望她平安活著,以告慰九州王在天之靈,不辜負先帝一番苦心,可沒想到,靜妃不但不思先帝之恩,反而恩將仇報,她隱姓埋名,設下陷阱,處心積慮*天子,混入宮廷,伺機復仇。”
九州王?皇上眼眸微微眯起,那個時候,他也是懵懂孩童,依稀記得,九州王起兵造反,被英明神武的先帝果斷殺伐鎮壓。
謀逆之罪,向來是株連九族,所有黨羽必須一律處死,因為時間太過久遠,這件事,並沒有在皇上心中留下多深的痕跡。
但怎麼也沒想到,映月竟然就是九州王的女兒?難怪他一直奇怪,小門小戶的梅家,如何能養得出來那種與生俱來的貴氣與清傲?
聽太后這樣顛倒是非,一直巋然不動的蕭天熠突然戾氣橫生,眉宇間殺氣爍爍,讓太后後背一寒。
因為皇上在屏風後面已經聽見蕭天熠和太后的對話,所以,對太后這般說辭,他並不完全相信,“那你是如何知道靜妃的身份的?”
太后只想讓皇上知道靜妃的身份,知道靜妃遠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天真無辜,靜妃的心機之深沉簡直令人不寒而慄,而且,靜妃騙了皇上,有欺君之罪在,皇上還會對靜妃深情不悔嗎?她冷笑道:“靜妃入宮之後,就*冠後宮,哀家聽說她是你在宮外偶遇的,一時心中起疑,便派人徹查了她的身世,幾經周折之後,才得知她竟然是九州王的女兒!”
可皇上並沒有觸動,眉目見反而呈現慍怒,見皇上明顯不信的神色,太后痛心疾首道:“哀家是你的母后,這天底下,無論其他人怎麼騙你,哀家都不會騙你,哀家為了你嘔心瀝血,耗盡一生,可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也不相信自己的母親?”
這滿含悲憤質問的口氣,充滿了一個母親的憤懣,卻並沒有打動皇帝,皇帝有皇帝的慈愛,同時也有帝王的冷酷,不是耳根子軟宅心仁厚的大好人,他眼中一片冷意,“是嗎?”
太后見皇上完全著了魔了,心下大急,枯瘦的手指拉著皇上的衣袍,急急道:“哀家的話千真萬確,你要是立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