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垂淚不已,自己熬了多年,乃是節婦,沒想到卻落得如此地步,只盼著案子了結之後,朝廷看在自己守節的份兒上,將自己積蓄歸還,按著別家抄家的規矩,節婦都是如此。
等到東西都查封完了,那邊榮禧堂賈赦賈政賈璉已接了旨,交由刑部審理。
三人扛著枷鎖被拉出府邸,身後便是家中女眷子弟下人。
榮國府被抄之時,黛玉並雪雁夫婦等人已經抵達了西海沿子。
因黛玉身懷有孕,行程甚慢,足足走了小半年,下了船,便有周鴻打發人來接,有拉行李的馬車,還有乘坐的馬車,又有軟轎,趙雲下船之前,早已打發人向周鴻報喜,周鴻得知之後欣喜若狂,恨不得親自過來,只是公務在身,不能擅自離開,便打發親兵僕從過來,請黛玉坐轎,而非乘坐馬車,以免馬車太過顛簸。
雪雁自從黛玉有喜,途中便日日陪伴在黛玉左右,比誰都精心,每每在黛玉感傷落淚之時安慰解勸,免得她心情抑鬱,也常抱著麒哥兒過去,逗她開懷,聞得來人言語,笑道:“將軍心疼姑娘,果然還是轎子好。”
黛玉嗔道:“好不好,任憑你說罷了。”
一干人等或是騎馬,或是乘車,或是坐轎,浩浩蕩蕩地往周鴻早已預備好的宅邸行去,周鴻帶著大軍,反比他們早到一個月,住的地方早已收拾妥當了。
因駐守西海沿子的將領極多,住處都在一地,周鴻分得了自己的府邸,在沈睿將軍的隔壁,是三進的大院,約莫三十來間,亦給趙雲尋了一處宅子,在他們家的旁邊,只是一座小小巧巧的院落,前廳後舍俱全。
雪雁進門後卻很滿意,十來間房舍,夠他們一家住了,於是忙著打掃房舍,安插器具。
好容易收拾好了,次日沈睿的夫人設宴給他們接風洗塵。
黛玉回了帖子告罪,沒有過去,她途中雖有雪雁十分照料,到底風塵僕僕,對身體並不好,神情蔫蔫地被周鴻勒令在家歇息,因此雪雁打扮一番獨自過去,沈家男客在前堂,女客在後廳,沈夫人又請了西海沿子諸官員將領的夫人作陪。
雪雁身份在諸位誥命中不值一提,但是都知趙雲是周鴻的幕僚,也無人怠慢她。
因此,這一日接風洗塵之事竟無可記述。
黛玉沒有過去,心裡過意不去,叫周鴻再三向沈睿告罪。
周鴻回來後,見她扶著腰顫巍巍地在房中走動,因身形纖巧嫋娜,越發顯出肚子來,瞧著十分嚇人,頓時驚得臉色慘白,忙上前扶著她坐下,盯著她的肚子道:“你仔細些,你這樣兒,便是想出門我也不能放你出門,沈將軍十分體諒,不必太過苛責自己。”
黛玉笑道:“我哪裡就這樣嬌貴了。”
周鴻卻道:“早知你有身孕的話,就該讓你留在京城調理,有母親看著倒好些,只是都沒想到偏是在離京一個多月後查出來有了,讓你奔波勞累了幾個月,我自從得了訊息便日日心驚膽戰,唯恐你因他受了罪。”
黛玉回握著他的手,笑道:“有雪雁照料我呢,你擔心什麼?”
雪雁懷孕時人發福了,重了足足二三十斤,黛玉卻和她不同,除了肚子外,身形未有絲毫變化,依然是冰肌雪膚,白玉無瑕,恨得雪雁屢次抱怨,每日四五次地給黛玉吃東西補身體,奈何她仍是如常,她每每想起此事便覺得好笑。
周鴻嘆道:“再精心,也經不起幾個月的奔波。”
他雖然也盼著早生貴子,但是更擔心黛玉的身體不足以負荷,即使大夫幾次三番說黛玉調理多年,已經大好了,他還是不放心,如今瞧著黛玉纖細的身形,心裡就更擔憂了。
黛玉聞得他關切之語,微微一笑,心中甜如蜜糖。在榮國府時,鳳姐懷孕,賈璉幾時這樣擔心過鳳姐,只是歡喜於終於能有兒子了。她這一輩子最得意的不是有這樣的榮華富貴,而是是周鴻待她之心,可比日月。
摸了摸肚子,黛玉忽然想起別人說過養兒醜母的話來,不覺皺了皺眉頭,道:“若是這一胎不是兒子,生了女兒怎麼辦?”
周鴻是長子,當然是兒子最要緊,但是他卻笑道:“兒子也好,女兒也罷,都是你我的骨肉血脈,生了女兒就當做眼中珠掌中寶,早早地給她預備嫁妝,免得事到臨頭手忙腳亂,咱們都還年輕,日後再給她生個弟弟便是。”
黛玉聽了這話,微微放下忐忑之心。
周鴻見狀,下定決心在家時多多留心黛玉的心思,免得她多心。
洗塵宴過後,黛玉歇息了半個月,精神略復,但是她肚腹隆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