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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哪家的姑娘還願意再下帖子相邀花宴詩社?”

雪雁見她說得口乾舌燥,忙遞上一杯清茶,黛玉在一旁聽得很是認真。

張嬤嬤接過來喝了一口,緩了一緩,道:“至於針黹女工,自然要緊,卻不是正事,姑娘在閨閣中做幾回針線,是個會做的意思就罷了,等明兒出了門子管家理事了,哪有精神來做這些,若是奶奶姑娘們都做了,要針線上的人做什麼?倒不如打發了。針線好不過是窮人家貼補家境的舉動,世家小姐再沒一個傳出去說女工極好的。”

就是世家挑選媳婦,多是注重為人品性管家本事是否通明禮義,不在意女方針線好不好,大多都是能做即可,看得過去,因已經說到婚配了,張嬤嬤便沒在黛玉跟前說出來。

紫鵑靜靜聽完,不住點頭道:“嬤嬤說的是,咱們姑娘才是大家子的氣派呢,偏有那些嘴碎的人背地裡常常抱怨說姑娘一年到頭不做活,沒的噁心人!”

雪雁瞅著她直笑,道:“這些話你從哪裡聽來的?你總不出門,訊息倒靈通。”

她沒記錯的話,背地裡這樣說黛玉的只有襲人一個,原著上她就是這麼跟史湘雲說的。

難道現在她就已經跟別人抱怨過了?

應該不會,從南邊回來後,黛玉就沒有給寶玉做過荷包香袋,還有什麼值得她抱怨?

她留心過,賈家上下真正做針線的主子幾乎沒有,鳳姐別提了,李紈也少見,原著上沒有寫過迎春做,沒有寫過惜春做,只有探春給寶玉做過鞋。與她們相比,黛玉做的針線算是比較多了,寶玉佩戴的荷包,絞了的香袋兒,還有原著中明寫黛玉和紫鵑一同做過針線。

可見襲人不是抱怨黛玉不做活,而是因為黛玉做的活計佩戴在寶玉身上被他珍視,那個做了一年的香袋兒必然是給寶玉的。向史湘雲說黛玉剪了她給寶玉做的扇套,鄭重表示賈母非常疼愛黛玉,一年做個香袋兒還怕她勞碌著,莫怪史湘雲幾次三番針對黛玉,剪了她精心給寶玉做的扇套,然後又比她在榮國府裡受寵,半年不動針線,她能給黛玉好臉色才怪!

和史湘雲抱怨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對別人抱怨有什麼好處?這可不是襲人為人。

所以雪雁有點好奇紫鵑從哪裡聽來的。

和釵雲二者做到三更半夜相比,黛玉可以說是不做活,可是人家是千金小姐,不會像寶釵那樣自己做不夠還替襲人給寶玉做鞋,也不會像史湘雲一樣,去做下人該做的活計。

寶玉的扇套、結子、鞋襪等等,這些都是襲人該做的活計,而且極費工夫,寶玉房裡那麼多丫頭包括還有針線第一人晴雯,她偏偏不交給她們做,反而去煩勞親戚家的姑娘,真正的拿大。除了寶釵替襲人給寶玉做鞋外,誰也沒像史湘雲那樣巴巴兒地接手那麼齊全的針線活兒,然後跟寶釵抱怨自己累得很,說嬸孃待她不好,半夜三更做活。

史家為了儉省,所以不用針線上的人,一是說明史家已經開始家道中落,二是史家已經注意到了奢靡的壞處,不得不開始勤儉節約,一般的活計都是娘兒們能著做,也就是說史湘雲的嬸孃堂姐妹都做,並不只有她一個人做,偏她還在外面敗壞他們府裡的名聲,自己私下接活,這樣的活計她敢在白天當著別人面做麼?當然是忙到半夜三更了。

雪雁覺得史家兩位侯夫人對史湘雲夠好了,至少比黛玉的處境好得多,早早定了才貌仙郎,有機會出去應酬交際拓展人脈,這些該做的史家一點兒都沒含糊,若是不好,史湘雲過得小心謹慎還來不及,怎能養出那麼一副心直口快的性子?

紫鵑不知這一瞬間雪雁就想到了許多事情,只是不以為然地道:“他們那屋裡處處隔牆有耳,哪裡瞞得過人?夜間私語屏風外頭還有婆子聽著呢,閒言碎語哪一日少聽了。”

黛玉聽到這裡方知寶玉房裡有人抱怨自己不做針線,微一沉吟,已知是誰,到底沒意思追究,轉頭問張嬤嬤道:“那為何世人又說女子無才便是德?我總覺得姐妹們說的和我在書上看的理解不同,可是常有人語,倒顯得我讀書識字是個罪過似的。”

張嬤嬤笑道:“世人庸俗,不過斷章取義罷了。”

雪雁心中一動,率先道:“女子通文識字,而能明大義者,固為賢德,然不可多得;其它便喜看曲本小說,挑動邪心,甚至舞文弄法,做出無醜事,反不如不識字,守拙安分之為愈也。陳眉公雲:女子無才便是德。事實上,上面還有一句,即男子有德便是才。”

古人重德勝才,這個德可不是三從四德的德,而是為人品德,不分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