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就沒帶她去。”
侍書嘆道:“姑娘為這事愁得不行,偏史大姑娘身在福中不知福,這裡雖然花團錦簇的天天吃喝玩樂不必做活,可長此以往,到底有什麼好處?”
對於史湘雲,探春心裡十分羨慕,雖然湘雲自幼父母雙亡,可到底是侯爺嫡女,比自己一個小小的庶女強了百倍,她叔叔繼承了她父親的爵位,為了顏面須得待她猶若親女,故她才能得到衛家這門好親事,即便抱怨史家嬸孃,史家嬸孃也只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
探春認為這些姐妹中,湘雲是最自在的,當然,這兩年黛玉比她更自在,以前自己並不如何羨慕黛玉,偶爾還有些憐憫,眼下卻是羨慕到了十分,有聖旨賜婚,有大筆嫁妝,有嬤嬤教養,夫家位高權重,相公年少有為,還有桑家那樣的人家作為靠山,一個父母俱亡的孤女能有這樣的結果,真是祖宗積德,此生無憾。
看著窗外碧翠依舊的芭蕉,探春幽幽一嘆,道:“想必林姐姐小定時一定熱鬧非常。”
這是自然,榮國府赫赫揚揚,周家蒸蒸日上,一個是國公府,一個是大學士,何況黛玉寄居在榮國府,本身又是二品官員嫡長女,有聖旨賜婚,還有桑家為親,榮國府、周家和桑家這幾家的世交故舊絡繹不絕,都到了。
鳳姐從年前就開始預備,各色妥當,賈母只黛玉一個外孫女,親自出馬指點鳳姐,不敢有絲毫失禮之處,到了二月十二日,屏綻芙蓉,花開錦繡,其場面比過年時還熱鬧些。
因天氣漸暖,雖未褪去冬衣,卻已有春意。
賈母今日打扮一新,臉上皆是笑意,聞得桑母過來,忙命邢王夫人出去相迎,一時張夫人亦到了,不想永昌公主帶著張氏也來了,唬得賈母急忙親身迎進來。
永昌公主笑道:“我原許了給她做媒,不想聖人賜了婚,雖為她喜歡,到底該過來一趟。”
賈母忙道:“孩子小定而已,如何驚了公主大駕。”
說畢,忙往裡讓。
永昌公主抿嘴一笑,坐定後問道:“林姑娘在何處?”
賈母答道:“這會子在裡頭預備,若是公主想見她,我就打發人叫她來拜見公主。”
永昌公主聽了,忙擺手道:“快別忙,今兒是她的好日子,不好先出來,等一會子她婆婆來了,咱們有見的時候呢!”說完,又跟張夫人和桑母說了幾句話。
過一時,周夫人便到了。
周夫人來時已聽周大學士說了周鴻來的信,信中所提之事出自黛玉之憂,周大學士的確不曾想過自己兒子一段舉動,引得上皇和當今生了嫌隙,他本就在仕途上沉浮多年,片刻便反應過來,登時嚇出一身冷汗。
周大學士這幾年仕途平順,官聲清明,因他一直做純臣,只忠君愛國,故上皇喜歡,當今亦喜,才能從上皇當政時平穩,到當今登基後高升,又因當今重用,所以不免有幾分得意忘形,但是仍舊不忘記給自己嫡長子說一門沒有什麼權勢的媳婦,小心謹慎如斯,滿朝文武沒有幾個,若不是周鴻提醒,他真的沒有想到上皇竟會不捨權勢,到了雙龍爭天的地步。
周夫人回想著周大學士的話道:“林氏之女聰慧絕倫,且高瞻遠矚,堪為長媳宗婦。”
隨著周大學士幾十年風風雨雨,周夫人亦是讀書明理,如何不知黛玉所憂,暗自慶幸黛玉提醒得及時,好讓自己家先有防備,不然等到反應過來時,只怕家中已然傾覆了。
她原本覺得不論根基、門第、出身、樣貌、人品、才華和嫁妝,黛玉都在趙小姐之上,且沒有父母權勢,也不會有孃家作惡,對周家有益無害,故桑隆來信後,她去見了黛玉一面,然後和丈夫商議,答應下來。現在,她覺得黛玉比自己想象中還好,倒是意外之喜。
周夫人一向認為,作為周家長子媳婦,不僅要有管家理事應酬交際的手段,還不能目光短淺,方能輔佐夫君教養子孫,不至於禍及家族。
對於黛玉,周夫人從先前的五分喜歡到了十分滿意,在眾人面前說不盡的誇讚喜歡。
賈母見她對黛玉如此,便先放下了一顆心。
餘者人等有納罕的,卻也有羨慕嫉妒的,還有一干人不解婆媳自來是天敵,周夫人如何對黛玉極盡誇讚之能事?須得知道她今日在小定時誇讚黛玉,表明對黛玉十分滿意,將來黛玉進門後她就不能說黛玉一句不是,以免活打了嘴巴惹人笑話。
周夫人明白眾人心思,暗暗冷笑不已,誰說婆媳非得做天敵?婆媳為敵有什麼好處?不過是使得後院烏煙瘴氣,倒不如親親熱熱,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