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悲忿淒厲的反駁斥責,雖然皆為事實,杜正肖仍是不由得滿腔怒火,氣急敗壞道:「這是什麼話,你母親當時是缺少靈藥救治,這也算到敬昌身上嗎?」
杜仲展語氣冰冷、不屑譏笑道:「缺少?哼~~是『清芩漿果』太珍貴才對吧!」手朝杜敬昌一指又道:「昔年不止我母親得了那種病,包括他娘,最終只有她一人治癒。」
「我之後暗中查探過,清芩漿果至少還有四顆,我當時跪求你們治我母親,我拼掉一條命也會採回更多清芩漿果,他卻堅持不救,你們誰為我說一句話了。」說著,他早已泛紅的眼眶更見波光凝成淚水滑落,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呀!
華佑謙諸人皆是無言,無論對錯,那終究是人家家務事,外人沒有資格橫加置喙。
「夫君……」顏採筠柔荑輕按丈夫,眼角斜瞥杜敬昌示意。
華佑謙心領神會,想起來此的主題竟已跑岔,再次朝杜敬昌咆哮道:「操~~別想轉移話題,陷害是一回事,杜敬昌不分青紅皂白又是另一回事,如果能虛心受教,就算智障也不至於將事鬧這麼大。」
他話說的可謂極盡侮辱,杜正肖聞言面色更是陰森發黑,可是也無從反駁,杜敬昌腦袋的確不靈光,長輩溺愛又養成他的肚量跟桶子一樣大,剛好只能當飯桶,其他盡皆容不下。父親意外亡故更令他早早享受極高權力,驕矜自大、自把自為,實際上都是長輩縱容的結果,搞到這地步能怪誰呢?
華佑謙才不理睬他表情有多難看,繼續盛氣凌人道:「現在我家小弘、小俊的名聲都讓你們給抹黑了,做出補償是你們的責任,我要杜敬昌公開道歉賠禮。告訴你們,別想要隨便唬哢,如果道歉規模不如懸賞傳佈的廣泛,這件事就跟你們沒完沒了。」
杜正肖整張臉不自然地跳動著,縱使內心不甘卻也不敢發火,低聲下氣道:「華兄,那樣是不是鬧太大了,畢竟敬昌代表整個萬藥山莊,請你也為敝莊名譽想一下……」
「哼~~」性格溫婉的顏筠採再無片縷柔情,美目一瞪,談吐冷冽道:「既知名譽之重,杜敬昌釋出懸賞時怎又不考慮到別人名譽,敢做就得敢於承受,堂堂萬藥山莊莊主竟被杜仲展那種陰謀算計,我若非親眼所見還真無法置信,我只問你一句,這是一流世家家主所該具備的才智與涵養嗎?」
頓了一下,她更是不留尊嚴的批判道:「你也別說我講的難聽,廢物當家主都還是好的,怕的是志大才疏的廢物當家主,那種事發生在三流世家都會是場災難,但起碼不會牽連太廣,你萬藥山莊這等勢力,不出事便罷,出了事能小得了嗎?他懂得什麼時候該收斂嗎?我們只要他道歉了事,你已經該謝天謝地了,我敢保證,葉齊那一關絕沒這麼簡單。」
「喀喀喀……」杜敬昌什麼時候遭受過這種極端嘲諷,渾身不受控制的顫抖,牙關哆嗦敲出細密碎響,頭顱低垂,眼神蘊藏的恨意卻逐步遭受驚恐蝕噬,曾不將「築音世家」放在眼裡,此刻卻連抬頭都不敢。
在華佑謙強大如同實質的威壓下,杜敬昌就像是趴伏於巨人腳底的螻蟻,心跳都因威稜壓迫而侷促悸動,彷彿心臟也在顫慄,儘管恨入骨髓,他亦提不起半分膽量出言駁斥。
「唉……」杜正肖深深嘆了口氣,難道由杜敬昌當莊主真的錯了嗎?身子微曲狀似一下老了幾十歲,對華佑謙的條件亦不得不應承,誰叫杜敬昌理虧呢?
當然,最重要的是「築音世家」擁有實力,杜正肖可不像杜敬昌夜郎自大,他很清楚,真要惹火華佑謙,他們夫妻倆就能輕易滅掉萬藥山莊,縱使有江湖同道維護,萬藥山莊所犯之錯最後還是得給出交待。
來此之前,杜仲展已將「炎桓鼎」取出交由華士俊抱著。
此刻顏筠採優雅翻掌虛引,炎桓鼎旋即凌空飛至身前道:「一事已了,接下來是炎桓鼎,我們將鼎取回,你們是否已準備好『離冥丹』與『天尊丹』?」
「什麼?」杜正肖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匆匆急道:「慢著,炎桓鼎是由杜仲展盜走,如今送回自是該然,為何還要以丹藥相換?」
「他盜走是沒錯,但是我們將他連帶炎桓鼎送回也沒錯吧,按照懸賞,萬藥山莊自是要付出懸賞的代價,當然,你也能否決,炎桓鼎便將歸我們所有,記住,我們一走會立刻宣佈,是你不願按照約定償付靈丹,而非我們故意侵佔。」顏筠採促狹一笑,狡黠俏顏別有一番美感,只是話語卻讓人恨得牙癢癢。
「你……」杜正肖瞪目怒凸差點破口大罵,可才吐露一字便又硬生生吞入肚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