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燒著在熱的炭火,也無法改變啟元帝要在空曠的大殿裡,直挺挺的跪上四個小時的事實,尤其,他還得跪在最前頭,被宗室和群臣死死的盯著——那感覺,還真是連動一動都覺得罪過。
“一年也就這一回,萬歲爺忍忍就過去了。”蘇諾愛憐的拍了拍啟元帝的狗頭,溫聲勸慰他。
對比時時刻刻膝蓋都是彎的奴才奴婢們來說,啟元帝這種一年只需跪一次,而且還是跪先祖,跪神靈的生物,已經很讓人嫉妒恨了好不好?
“朕明白。”啟元帝揮揮手,站起身,自己戴上了五爪龍冠,牽著蘇諾的手來到桌邊,還沒等坐下,就看見眉黛引著一群小宮女端著盤子進來,不由的微微皺眉道:“你這是安排了什麼吃食?怎麼這麼多?”
每年三十這天,啟元帝早上都是不吃熱湯熱菜的,只幹噎麵食甜點,原因嘛,很簡單,他得在冷涼的屋裡跪一上午,熱湯熱菜下肚,被冷風一吹,很容易尿急屎急,他堂堂一個皇帝,又跪在最前頭,也沒辦回頭跟宗室群臣說一句:‘你們先行跪著,朕去去就回!’這樣的話。因此,啟元帝只能在大年三十的早上,可憐兮兮的幹噎點心。
“萬歲爺,奴婢看了您今天的行程,一天都不得空兒,午膳晚膳怕是用不好,早膳自然要多吃些。”蘇諾鬆開啟元帝的手去擺碗碟,面上邀功似的說著。
白司儀死了,吳司門死了,陸司帳廢了,四司只剩下了一個蘇諾,前文曾說過,四司的職責並不是只單純的陪皇帝睡覺,她們還需要負擔乾清宮一應事宜。
蘇諾的主要本職是管各類織物,還兼任司門的膳食工作,但那活兒被衛嬤嬤搶去了,直到陸司帳被廢了之後,衛嬤嬤才又把乾清宮小廚房這擔子事交還給蘇諾。
蘇諾下過狠功夫觀察啟元帝的飲食喜好,又沒有衛嬤嬤那類‘清淡是福’的觀念。因此,她安排的膳食很得啟元帝的喜歡,不過半個月的功夫,她就牢牢掌握住了小廚房,就因為這樣,才會有當初黃貴妃進宮時,永和宮洞房夜那桌讓啟元帝食不下咽的晚膳。
要想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這個觀點蘇諾是很贊同的,她雖廚藝不佳,沒有本事親手去‘抓’,不過指揮別人幫忙到還是可以的,刷飲食加好感這種事,蘇諾絕對當人不讓。
啟元帝是皇帝,平時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想吃什麼就叫什麼,能讓他捱餓的,一年也就這一天。蘇諾想象一下,平時金尊玉貴的皇帝,在三十,寒冷的清晨,噎著一肚子乾糧,半飢不飽,缺食少水的跪在冰涼的地上,一跪一上午,渴的抓心撓肝,餓的兩眼發綠,累的四肢無力,跪的哭爹叫娘……
天啊,這個時候不衝上去刷好感度,簡直是對她智商的一種汙,辱。
“好,朕領你的情了。”雖然早上吃大菜存貨多,容易出岔露,但啟元帝還是好脾氣的笑了笑,沒解釋什麼。在他看來,蘇諾是擔心他的身體受不了,是心疼他才會如此安排。
蘇諾以前不過是普通的宮女,根本沒掌過事,往年祭拜時,也輪不到她,不懂這些是很平常的,只要心是真的,啟元帝覺得,他憋著點就憋著點吧。
“萬歲爺,奴婢看過您今天的行事錄,不會讓您不方便的。”蘇諾笑著箸筷佈菜,她是想讓啟元帝吃的好,不是想給他添麻煩,自然就不會在準備湯湯水水的東西。
“這些是奴婢昨兒晚上吩咐小廚房做的,萬歲爺看看怎麼樣?”蘇諾夾了塊奶餑餑,輕輕放在啟元帝面前的玉碟裡。
啟元帝看了一眼拇指大小的,上尖下圓的黃色物體,小心翼翼的夾起來,放進嘴裡,嚼了兩下,隨後,眼睛一亮,下巴微抬,示意蘇諾接著在夾,用行動表示了他的態度。
蘇諾就笑了笑,她穿越前是北方人,家裡常吃些餑餑,窩頭什麼的,粗糧保健康嘛,因此,對這些東西,她還算是熟悉。
本來她想準備些麵條什麼的,抗餓又方便,可啟元帝偏偏不喜歡吃白麵,平時餅子饅頭的更是碰都不碰,說白了,他這年紀就愛吃個帶餡的東西,但蘇諾又不敢弄餛飩這類的,那連湯帶水的,用上更麻煩,至於包子餃子?那東西太乾巴了。
想來想去,蘇諾想起了前世吃的奶餑餑,那東西是用牛奶活的面兒,吃著來又純又香,口感還好,因為伴了牛奶,也不會讓人覺得難嚥。
本來,奶餑餑裡是沒有餡的,可蘇諾推陳出新,催著小廚房調了紅豆,紫薯,牛肉和鮮蝦四種餡兒,又做成了拇指大小,一口一個,又方便又有趣。
有餑餑做主食,在配上貼小魚,紅燒肉,燒汁茄夾,拔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