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一下趴倒在被上,低聲啜泣起來。
“小姐莫哭……真該讓相爺好好訓斥爺幾句。”
郎霖鈴閉上眼睛,“那天他們下棋,你不也在麼,什麼不肯舍郎家這片左翼子,誰會信?爺爺心裡也已是不滿了,只是沒說出來,他怎麼還不收斂?”
家書裡,郎相已說了重話。
“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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翹楚臥室。
方明和景清進去的時候,看到上官驚鴻站在床。畔正彎著腰似往裡頭揀著什麼東西。
兩人交換了個眼色,仔細看去,隨即有些心驚膽戰,上官驚鴻正在揀枕上的頭髮,然後極認真的一根一根放進手中的荷包裡。
上官驚鴻看方明怔愣的盯著他,將荷包放進懷裡,“嗯,和方叔的很像。她這些玩意兒總是很多。”
方明眼鼻有些酸澀,又聽得上官驚鴻吩咐景清道:“去地牢讓冬凝易容過來,說我想找人陪著吃點酒。
景清咬咬唇,隨即跺腳出了去。
方明倒了杯水給上官驚鴻,隨之一咬牙,想跪下告罪,卻見上官驚鴻眼瞼微垂,問道:“方叔,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這詩你聽過沒有?”
方明越發心驚,看他有些喃喃的說著,“崩嘎”一聲響,竟捏碎了手中杯。
瓷片陷進手心,他卻仍如之前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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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郎家別莊。
翹楚撫著有肚子,盯著床。頂,臉上終究是有些不舒服的,她又換了一副新的人面,一副尋常女子的人皮面具。她暫時還是得用人面,除非拿到絕顏丹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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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
她正想著,突聽得美人的聲音似從外面傳來,隨即又沒了。這個時間,隔壁的美人該睡了才是……她聽得不是很真切,只覺那聲息裡隱隱似有絲恐慌,她心裡一緊,立時穿衣下。床,悄悄走門後。
門,突然“嘎吱”一聲,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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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天後,深夜。
朝歌大街上安靜得似乎只剩下他們馬車軲轆的聲音。
車內,冬凝猶在不安。
這幾晚,上官驚鴻晚晚找她喝酒,她害怕上官驚鴻那像鷹鷙一樣的利眼,還有眼裡日益深重的沉鬱。
人皮面具是她做的,翹楚說上官驚鴻會從她身上找線索。她有些後悔沒有聽翹楚的話,隨之離開。
當時想,留下來一來能留意上官驚鴻動向,必要時設法送信示警;二來也能確保翹楚的安全,暫防郎霖鈴動手腳。
上官驚鴻到底是疼她的,並沒有責備,甚至沒有問她一句,只讓她陪著喝酒。但那來自他身上無形的巨大壓力,讓她越來越不安。酒醺的時候,他說,翹楚現在處境危險,他必須儘快找到她。
幸好,上官驚鴻不知道,她其實知道翹楚的下落。
因為,按常理來說,為防止被逮回,翹楚不可能告訴任何人自己的去向,上官驚鴻並不知道,有郎霖鈴這一環。
她想回秦府。
可上官驚鴻一直還沒上報皇帝“方鏡失蹤的訊息”,也沒批准她“出現”,她只能仍留在睿王府,但今晚她實在忍不住了,她不敢再和上官驚鴻獨處。
她怕看到他隱忍痛苦的眼睛,更怕他發現她知道翹楚下落的秘密。
她對上官驚鴻說,易容成婢女上來難免遇著清苓,但住在地牢實在苦悶,想易容到寧王那裡住些天。
上官驚鴻說,寧王那邊不行,這幾天發生了些事。
她問他是什麼事,他臉色微凝,只說他們會處理好,他知她和清苓嫌隙,問她願不願意到宗璞那裡。
這幾天並沒見寧王和佩蘭過來,她明白寧王那邊的事定是棘手,她遲疑了一下,答應了。
正想著,一直坐在她身旁就著車內煤油燈安靜看書的宗璞突然伸手將她攬進懷裡。
她一驚掙扎,“宗璞,你做什麼,你臨走前答應過驚鴻哥哥什麼。”
宗璞淡淡道:“我不會對你做什麼。你若不願意,我送你回睿王府。”
冬凝咬咬牙,終是沒有再動。
他遂將她按在懷裡,兩手圈著她看書,有時,他會輕誦出聲,那吹息便呵在她頸側薄嫩的肌膚上,她不禁微微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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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刻,睿王府書房。
冬凝剛離去,上官驚鴻將目光從門口收回,外面雖有重重暗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