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給先帝的嬪妃安胎的時候多了。悶在宮裡日子久了的嬪妃,就算沒病沒災心事也重,一有孕就容易顯出虛勁兒來。打宮女晉上來的就更是,從前日子過得苦嘛,睡得少吃得也湊合,還過得提心吊膽的,一有孕就讓人捏把汗。
可這位阮娘子,她就身體好到什麼事也沒有!而且她心情也好,雖然當時“孕中多思”來著,但她那真就只是在“胡思亂想”,想得有一搭沒一搭,而不是嬪妃多見的那種“日日愁苦”。
嚴太醫為這個很納悶!為了鑽研學術,他還用心探討了一番,末了,還是御前的陳冀江陳大人給了他答案。
陳冀江笑得那叫一個嘚瑟:“嚴大人,您四處問問,阮娘子自打到了御前是怎麼過的?只許早睡不許早起,想吃什麼自己叫,有麻煩直接找陛下,每天被陛下扣在殿裡吃點心——那會兒她年紀還小,大多時候會給她備個酸奶、糖蒸酥酪之類的,您說說,她要是都身體不好,誰還能好啊?”
嚴太醫就懂了。
得,甭“鑽研學術”了,這塊兒鑽研出來也沒用,估計天底下她獨一份。
——皇帝親自喂著照顧著、親自替她把煩心事都擋開了,別的姑娘都做不到這個啊!就算夫家再護著,也難有陛下護得嚴實不是?
是以這回,嚴太醫就不想這些個有的沒的了,既不擔心是自己搭錯脈也不念著學術了,心裡很有數地想著只要把阮娘子的胎照顧好了就得。
下山的路上,嚴太醫笑得鬍子直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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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梨是被謝昭攬在懷裡走下山的。
他們在玉壘閣裡避過了晌午的日頭,隨意叫了些清淡的湯麵來吃。然後謝昭差人取了本《千字文》來查阿杳背書寫字,雪梨則讓人把魚香叫了上來,陪阿沅玩。
一直到了夕陽西斜的時候,一行人才一同往山下走。宮人們都隨得遠遠的,留給他們一派寧靜的美好。
雪梨倚在謝昭懷裡,抬眼望天邊時,看到的是紅彤彤的一輪圓盤,圓盤周圍有滾滾厚雲,對圓盤鍍出一層紅金色的邊來;她再把目光拉回來,見到的就是兩個孩子和大獅子一起走在前面,阿沅總想拽魚香的耳朵,魚香就懶懶地拿腦袋拱他,一使勁便把阿沅拱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阿沅也不哭,自己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又接著去拽魚香的耳朵。最後魚香被煩得不行了,打著哈欠繞到阿杳的另一邊去,意思是讓阿杳擋著它。
這感覺真好。
雪梨不自覺地笑起來,垂在身邊的手摸索著去找謝昭的手。他察覺到她的意思之後一把攥住她,在她額頭上親了親:“我們在行宮多待些日子,等你出了月子再回洛安。”
會不會太久了?
雪梨抬眸看看他,到底還是點頭說“好”。
懷阿沅時因為正值南巡,確實顛簸得太狠了。雖然並未對她造成什麼影響,但那些日子不舒服也是真的。
目下他會開口說留在行宮,必然是留在行宮也不會耽誤他的正事啦!她心安理得地答應便是,她本來也覺得行宮比宮裡要舒服,景緻多規矩少,而且太后不在,很多嬪妃也沒有隨來。
回到含冰館時,差不多已是用完膳的時候。雪梨做主安排了晚膳,給自己要了個清淡的蔬菜鹹蛋粥、兩樣鹹菜,外加香菇雞肉燒麥和一個芝麻小燒餅。
然後她給他和孩子點了一桌子正經的菜:蒜蓉粉絲蒸扇貝、清蒸鱸魚、蝦仁蘆筍、糖醋排骨;酥炸茄盒、蝦子玉蘭片、手撕杏鮑菇、開水白菜。湯要了海帶湯和芙蓉菌菇絲瓜湯,另讓廚房自己看著做什麼方便,給來四樣點心——悶頭吩咐完了杏仁之後她一想,自己都有日子沒備過這麼正經的膳了!
她安排這個的時候是在外間跟杏仁說的,一口氣說完就回了臥房。他們沒問,她也沒想著解釋,直到菜端上來了,謝昭大有點不適應:“這麼多?”
“嗯……你們吃吧!”雪梨吹著自己眼前的粥,回想著前些日子的膳食,挺有點不好意思,“我前陣子以為是夏天沒食慾,你們也都一樣,就直接備了清淡的,現在才知道不是嘛……”
其實是她自己懷孕了才口味有變啊!害得他們都跟著她吃得清清淡淡,她特別不好意思!
謝昭聽完噴笑:“你是不是又多思了?”
什麼啊?雪梨皺眉頭。
他依著她的口味夾了一片玉蘭片放在她的粥碗裡:“也許你是因為有孕才愛清淡,不過我們吃著也和口味啊。不然我直接在清涼殿用膳就是了,你別瞎多心。”
哦這麼一想果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