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木庭清風流水畔,寧缺與少年皇子同臺演出,這般賣藝不休,便等若用絕佳演技在不停羞辱對方。
李漁看著二人攀談畫面,早已看出其間蹊蹺,苦惱地揉了揉眉心,嗔怪瞪了寧缺一眼,示意他適可而止。
皇子忽然出現在公主府內,恰好與自己相遇,若說這真是巧合,寧缺當然不會相信,他知道李漁的意思,只是關於那件事情,現在的他沒有資格也不想去參合,就算想參合也必然是很久以後的事情,所以看著李漁嗔怪眼神,他笑了笑不再調戲皇子,揖手行禮向二位天潢貴胄告辭。
在離開公主府的路畔柳樹下,他看到一名腋下夾著黃紙傘的年輕道人,不由微微一怔。這些日子他常去皇城對面的昊天道南門觀,所以認得這位年輕道人是國師李青山的弟子何明池,此人負責天樞處的一些重要工作,極為忙碌,沒想到今日竟會在公主府內看到對方,看模樣他似乎在等誰。
寧缺走了過去,好奇問道:“明池師兄,你這是在等誰?”
年輕道人看著寧缺,無奈笑了笑,指向府庭方向,說道:“奉陛下命,我負責監督皇子讀書,他跑出國子監我也只好跟著。”
寧缺心想那位紈絝蒼白皇子,著實不是個好相處的物件,要監督他讀書真是個苦差事,同情看著對方安慰說道:“總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事情。”
方明池苦笑搖頭,說道:“我是被師父收養的,自幼隨師父出入皇宮,與皇子相熟,陛下才會把這件事情交付給我,可不敢太不當回事。”
……
……
去老樹下尋著桑桑,和小蠻說了幾句閒話,寧缺便離開了公主府。
走在熱鬧街巷中,看著巷口處圍著水井嬉笑玩鬧的頑童,想起那位少年皇子,又想起關於皇位之爭的傳聞,他忍不住搖頭嘆息道:“公主攤上這麼一個弟弟,還真是倒黴,日後不知道要因為他吃多少苦頭。”
桑桑好奇問道:“皇子怎麼了?少爺你又覺得他是個白痴?”
“如果真是個白痴倒也罷了,誰也不會去為難他。偏生又學了公主殿下一些心眼手段……想要變成聰明人的白痴,才容易惹出亂子。”
桑桑看了眼四周,小聲提醒道:“少爺,那可是位皇子。”
寧缺笑著說道:“皇子又如何?隆慶皇子又如何?若這位小皇子日後敢來招惹我,我會讓他知道賣藝是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少爺,你現在經常表現的很驕傲得意。”
“話說兩年前我們還只能參和渭城酒館賭權分配事務,現在好像能參和帝國皇位分配事務了,怎麼能不得意?而且這不是沒外人。”
桑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你還別不信。進了書院二層樓,就是夫子的親傳弟子。關於皇位繼承這種事情,書院的態度現在看起來很重要,而後山裡的師兄師姐們對這件事情肯定不感興趣,我大概是唯一一個可能會感些興趣的人……”
寧缺說道:“所以公主才會玩出今天這一招來。不過看小皇子今天的表現,我懷疑她會後悔今天的安排,至少事先應該告訴小皇子。”
桑桑好奇問道:“帝國皇位繼承這種大事書院也能起作用?少爺你成了夫子的親傳弟子,地位就這麼高了?夫子有這麼厲害?”
寧缺自嘲一笑說道:“不要忘記我到今天為止還沒有見過這位老師,不過聽了很多傳聞,還有周遭這些人的態度,大概能明白這位老師了不起到什麼程度。”
“少爺,那我們應該算是公主這派的?”
“夏侯……應該是皇后那邊的人,那麼日後我始終只能站在皇后娘娘的另一面,也就是公主這面,我的意思是說如果需要站隊的話。其實這個道理很久以前我就想明白了,只不過什麼東西都是待價而沽,要賣出合適的價錢就必須等,現在價錢不錯,那就可以慢慢開始賣了。”
桑桑忽然停下腳步,抬頭望著他的側臉,很認真地說道:“你們講青蛙王子那個童話時我聽到了,也聽懂了,這算好價錢嗎?”
寧缺沉默片刻後搖頭說道:“不是所有癩蛤蟆都想吃天鵝肉。”
“天鵝肉不好吃嗎?”桑桑不解問道。
寧缺看著她笑著說道:“在有的癩蛤蟆眼裡,又髒又臭的黑泥鰍,要比天鵝肉好吃多了。”
桑桑問道:“少爺,你是不是在繞著彎罵我又難看又黑?”
寧缺笑道:“看來我家的小丫頭終於願意動腦子想事了。”
桑桑認真說道:“所以我越想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