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如果不去想那便永遠做不成,所謂野心**理想其實說到底還是要依靠勇氣二字。”
李漁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緩聲說道。
庭間一片安靜,只隱隱能夠聽到遠處廊間大葉扇轉動的聲音,老樹下小蠻驚喜的歡呼聲,假山間淌水入池的聲音。
寧缺看到她眼中的寧靜溫和甚至是縱容之意,聽明白了她話語中的意思,不自禁地想起當時北山道口火堆旁聽故事的那個少女,然而轉瞬間他清醒過來,記起對方是身份尊貴無雙的大唐公主,尤其是那些過往的猜測依然在腦海中盤桓,於是他沉默片刻後沒有接話,而是問道:“呂先生最近可好?”
沒有聽到對方的試探性言語,李漁生出淡淡遺憾傷感,但卻也鬆了一大口氣,提起身前名貴的龍首無雙一捆竹小泥壺,把寧缺面前的茶杯斟滿,微笑應道:“呂先生不肯在長安城裡生活,堅持在瓦頂山清修,前些日子來了封信,說是身體不錯,對了,知道你進入書院二層樓後,他很是高興。”
想著旅途上呂清臣老人對自己無私的教誨,而那時候的自己只是一個聲名不顯、不能修行的少年,現在的自己卻成為大唐朝廷的重點培養物件,寧缺不禁感慨萬分,很是懷念感激,心情也變得溫暖了很多。
“殿下,我去荒原的這段時間……那桑桑就拜託你照顧了。”
“放心。”
有大唐四公主照看,長安城內應該沒有誰敢欺負小侍女。但寧缺此去荒原,是桑桑生下來後第一次離開他的身邊,所以在得到如此肯定的答覆後,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盯著李漁的眼睛極認真說道:“不要讓人欺負她。”
被寧缺質疑,身為公主殿下的李漁非但沒有不悅,反而心情安定下來,因為她知道寧缺哪些擔心桑桑,卻肯把桑桑交給自己照看,這已經表明了某種態度。
“放心,若有人敢欺負桑桑,我會讓他生不如死。”
“殿下,這太殘忍了,還是直接讓那人死吧,全家都死。”
“……”
“殿下?”
“沒什麼,我這裡有封信,你帶在身上。雖然我知道你不會怕那些荒原蠻人,但畢竟身在異地,若真出現什麼事情,你拿這封信去找崇明太子。”
寧缺接過信放入懷中,正準備說些感恩之類的制式話語時,忽然眉頭微挑,聽著花牆外傳來的呼吸,心想公主府裡有誰竟敢無視規矩,偷聽公主與自己的說話。
李漁看他神微微一怔,向後方望去,眉頭微蹙說道:“你怎麼來了?今日的功課做完沒有?國子監什麼時候允許學生提前出堂?”
一名身著明黃衣飾的少年從花牆後繞了出來,少年眉清目秀,但臉色蒼白似多日不見眼光,瘦削的身體配上臉色,給人一種孱弱的感覺。
少年笑著應道:“姐姐,你不要總這麼兇嘛。”
聽著稱呼,寧缺知道了少年的身份——大唐帝國皇帝陛下的長子,最有希望繼承皇位的大皇子李琿園,於是離席起身揖手行禮。
他在這邊揖手為禮,少年皇子卻是眉梢一挑,蒼白臉上顯露出一絲不悅神情,隨意揮了揮手,說道:“免了。”
在他看來,雖說此人與姐姐有資格對坐,想來也不是普通尋常的小人物,但不管你是誰,既然第一次見到本皇子,不說跪拜至少也要長揖及地,這般隨意揖手,實在是太不恭敬。
他在暗怒寧缺不恭敬,李漁卻是臉色驟然一寒,不悅斥道:“平日先生教你的禮數都去了哪裡?還不趕緊給寧大家回禮。”
聽到寧大家三字,少年皇子李琿圓頓時想起這一年裡宮裡鬧得沸沸揚揚那事,好奇抬頭望向寧缺,這才把真人與傳說中那人對上號來。
若放在平日裡,即便知道此人是父皇賞識的人,他也不會施以任何顏色,不過舉世間他最畏懼的便是自己的姐姐,看著李漁面色如霜,趕緊站起身來向寧缺回禮。
寧缺溫和一笑,揮揮手示意不用,卻也沒有側身避開。
李琿圓餘光裡注意到這點,起身時臉色便有些不好看。但畢竟是帝王家長大的孩子,他迅速把心中怒意壓抑下去,走到寧缺身前,牽起他的手熱情攀談起來。
蒼白稚嫩的面孔透著病態的尊貴,刻意透著親熱卻掩不住眸子裡的冷漠,寧缺慣見生死契闊爾虞我詐,眼內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這等低劣的演技,他也沒有因此而不高興,而是拿出了自己最優秀的演技,最良好的精神狀態,謙虛而不失熱情,就像是冬天沙漠裡的一團火。
戲子安身立命之本便是演技,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