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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御書房的是一名身子矮壯的中年將領,身上穿著宮廷侍衛服,腰間繫著根黑金繫帶,顯示出他極高的位階。這位中年將領看到書架旁的寧缺,看著那個像書痴般專注忘神看書的少年,氣的眼睛一翻,厲聲喝道:“誰他媽讓你進來的?”
寧缺狀似忘神實際上耳朵一直豎著在聽後方的動靜,聽到這句話時他的心裡咯噔一聲,猜到這件事情中間有些誤會,應該是那位小太監交待注意事項時自己聽岔了些什麼——應該不是白虎堂之類的陰謀,宮裡如果要收拾自己這個小人物,根本沒有必要做這麼多手腳——然而未有旨意擅入御書房這種罪名可大可小,無論如何他也不能讓自己陷入這種麻煩裡。
他像一個被陛下藏書迷花眼的可愛小書生般轉過頭來,揉了揉眼,看著門口處那位矮胖侍衛頭子,滿臉惘然說道:“我奉旨入宮覲見,不知有何問題?”
那名矮胖的侍衛頭子微微一怔,大概他從未想像過,有人在御書房內被人抓個正著,卻還能如此坦然如此平靜,臉上不由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痛苦地用手捂著額頭,憤憤自言自語道:“老朝你這個渾蛋!也不說提前教些規矩!”
寧缺自書案後走了出來,拱手一禮疑惑問道:“這位將軍,您認得朝大哥?”
在臨四十七巷,在春風亭,無論朝小樹怎樣表現意氣幹雲,寧缺始終不肯認那兄弟二字,此時此刻他卻毫不在意把大哥二字自然說出口,正是為了自保,至於反問則是反守為攻,反正目的是要把對方的注意力從御書房轉移到別的地方。
矮胖侍衛頭子確認御書房四周沒有人,滿臉警惕不安看了看房內陣設,沒有發現任何異樣,有些後怕地再次捂了捂額頭,痛苦望著寧缺說道:“你小子趕緊給我滾出來,老子在外面找了你小半個時辰,哪裡想到你居然敢走進這裡,你給我記住了,你今天沒進來過,你這輩子都不要想著和人炫耀這事兒,不然我滅了你!”
寧缺跟著一路埋怨嘮叨的侍衛頭子離開了御書房,向西側稍轉了兩步,便來到了不遠處的春和殿侍衛值日房內。
在陰暗的房間中,他終於知道,面前這位矮胖和氣、一口河北道腔調,每個字都彷彿帶著股大蔥味兒的的傢伙居然就是大唐宮廷侍衛副統領徐崇山,也正是朝小樹昨夜所說要他今天來見的正主兒。
“陛下酷好書法,你剛好是個賣字兒的,所以才把你用這身份帶進宮裡來,只是為避人耳目,結果你小子倒好,居然不吭不響就一頭鑽進了御書房!你丫難道真以為自己是啥書壇聖手!你丫真以為陛下請你來賞字兒!”
徐崇山憤怒地指著寧缺的鼻子低聲咆哮,唾沫星子滿天飛濺。
寧缺有些窘迫地揉了揉鼻子,暗自想著陛下倒是沒有請自己來賞字兒,但我已經在御書房裡寫了幅字兒,你又能拿我怎麼嘀?想到此節,想到那張壓在書架最角落裡的花開彼岸天,他暗自琢磨著以後得想個什麼輒把那東西拿出來?
徐崇山罵的有些累了,氣喘吁吁扶著粗實的腰桿,說道:“說正事兒吧。”
寧缺笑嘻嘻應道:“您請講。”
徐崇山有些怪異地看了他一眼,異道:“你這少年嬉皮笑臉的,哪裡有半點兒老朝嘴裡說的模樣?”
“那是因為統領大人您虎威太盛。”寧缺很認真地解釋道。
金山銀山銅牆鐵壁皆能穿唯馬屁不能穿,哪怕是再稚嫩笨拙的馬屁也有其作用,更何況拍出馬屁的這傢伙本身就是一個看上去有些稚嫩笨拙的少年,徐崇山的臉色稍好了些,輕咳了兩聲後問道:“你現在應該知道老朝是誰的人了吧?”
寧缺微微蹙眉,裝傻問道:“朝大哥是統領大人的部屬?”
“我可沒那膽子去使喚春風亭老朝,另外……以後你不要叫他朝大哥,當年那些老人已經很少了,我們習慣叫他朝二哥。”
徐崇山正色道。緊接著他想起昨夜那場春雨裡的殺戮,想起老朝對這少年評價,看寧缺便順眼了些,話鋒忽轉微笑問道:“昨天夜裡你為什麼要去幫老朝?”
“我收了五百兩銀子。”寧缺很誠實地回答道。
沒有誰會為了五百兩銀子,就去替一個剛剛相識的人出生入死,更何況那個人還是一個十六來歲、即將入書院學習的少年,徐崇山不相信他的解釋,所以並不認為他貪財,更覺得他是一個真正的性情中人,頓時愈發覺得他順眼起來。
“陛下喜歡性情中人,我也喜歡。”徐崇山微笑望著他問道:“那麼接下來我只需要問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