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樓外熾烈的陽光,便開始沒滋沒味地看了起來。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他用永字八法看到第十七頁時,窗縫間的熾烈陽光悄無聲息消失不見,夜色籠罩了舊,但他卻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
東窗畔那位稚麗女教授完成了今日的簪花小楷,收拾好筆墨紙硯,輕輕揉著手腕站起身來,看見寧缺靠著牆壁看著厚厚辭典發呆,不由溫婉一笑,沒有提醒寧缺天色已經晚了,就這樣安靜地走出了舊。
夜色漸深,書架上的符紋泛起一道若有若無的光澤,寧缺沒有被嚇著,而是盯著那些符紋認真觀看,看著那道光澤轉瞬即逝,符紋回覆白裡是微塵粗陋模樣,然後看著書架貼著牆壁悄無聲息地滑開,一個胖子少年氣喘吁吁地鑽了出來。
這是無數次留言互損之外,寧缺和陳皮皮第二次見面,那個深夜第一次見面時寧缺正處於垂死邊緣,昏迷不醒,清晨醒來後也過於疲憊,沒有仔細看這傢伙究竟長成什麼模樣,今天他卻不肯錯過這個機會,睜著明亮的眼睛看了半天。
“我說你長的真夠胖的。”
寧缺看著陳皮皮嘖嘖讚歎道:“真不知道這十六年裡你都吃了些什麼,居然能胖成這副模樣,不過還好你胖的夠圓夠結實,看著不怎麼猥瑣噁心。不過有件事情我真的很不理解,你真是書院百年來入院試唯一考六科甲上的天才少年?御科你也考了甲上?軍部從哪兒能找到一匹軍馬能載得動你,還能跑那麼快?”
甫一見面便聽著這麼一大段話,陳皮皮大圓臉上滿是羞惱神情,黃豆般的雙眼裡閃著憤怒的光芒,怒道:“御科……御科……我選的駕車!”
寧缺恍然大悟,真誠稱讚道:“這一個很明智的選擇。”
陳皮皮捂著額頭,懶得理他,直接問道:“你要見我做什麼?”
寧缺溫和一笑,說道:“那些閒事兒呆會兒再說,我給你帶了些吃的。”
說話間,他從紙袋裡掏出了幾個大白饅頭,還有一些醬菜之類的物事,熱情招喚道:“咱們一邊吃一邊說話,書院灶堂的小鹹菜不錯,不知道你們在山上有沒有得吃。饅頭有點涼了,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慣,能不能吃飽。”
陳皮皮看著地上這些吃食,根本不肯坐下來,不可思議說道:“我知道你有求於我,但真沒想道你有求於人居然就只帶了幾個冷饅頭和鹹菜,這哪裡是求人的態度?我說你至少也得帶幾碗蟹黃粥過來吧?”
“灶堂裡的蟹黃粥要單算錢,不包在食宿費裡,何必浪費。”寧缺呵呵笑著繼續招呼他坐下,“而且咱們之間也別說求人這麼難聽的詞,應該算是互相切磋。”
“切磋?”陳皮皮輕蔑望著他說道:“就憑你也有資格和本天才切磋?”
寧缺不依不饒繼續招手示意他坐下,認真回答道:“我才剛剛上路,不過誰能知道日後我們倆在這條路上誰能走的更遠些?你現在對我好些,將來我再還你些情份,你也不見得吃虧,再說我可以教你數科不是?”
陳皮皮還真被他這段話繞暈了,驕傲地哼了聲便坐到他身邊,伸手拿起一個冷饅頭,又抓起一撮鹹菜送進嘴裡啪嗒啪嗒吃了起來。
“為什麼你總是入夜方行動?白天見面豈不是更好?”寧缺說道。
陳皮皮嚼著饅頭含混不清回答道:“餘師姐白天一直在這兒描小楷,我哪裡敢來?你得弄清楚了,書院規矩嚴禁我們幫助樓外的學生,我給你留言指點可是冒著被師兄痛揍的危險,你也不說多表示一下感激。”
“這不是在請你吃饅頭嗎?”寧缺笑著應道:“我知道書院規矩大,那些教習動不動就揮老拳頭揍人,怎麼聽著你更怕那位二師兄?”
陳皮皮看了他一眼,知道這個傢伙很好奇書院後山裡的情況,冷笑著說道:“和二師兄的拳頭規矩比起來,書院的規矩不要太溫柔。”
都是十六七歲辰光,食量極大,二人風捲殘雲一般把饅頭鹹菜消滅乾淨,陳皮皮又摸到東窗畔偷了那位女教授的水壺,喝了兩口潤了潤嗓子,然後他揉了揉肚子,看著寧缺故作淡然說道:“說吧,今天你又想知道什麼,如果是想問怎麼進二層樓那就免了,雖說老師很疼我,但這種大事兒我是沒辦法說話的。”
“相識多日,你看我是那種想不勞而獲的人嗎?”寧缺不屑輕笑掩飾失望,接著說道:“今天就是想請教一下你,我現在能感應到天地之息,那接下來呢?”
“你現在剛剛進入初識之境,先培心靜氣把修為穩固下來再說,可不能貪多。”陳皮皮極認真地解說道。忽然間他的眉頭蹙了起來,藏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