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難道說他當年闖魔宗山門的時候已經破了五境,超凡拖俗成就了聖圌人王圌道?
身為書院二層樓弟圌子,擁有這樣一位小師叔,實在是沒有道理不感覺得意驕傲。
不過得意驕傲不能當飯吃,寧缺和莫山山歷經千辛萬苦來到魔宗山門,為的是天圌書明字卷還有小師叔留下的氣息,站在石碑前沉默觀看追思片刻後,他們繼續向殿內行去,他感受到小師叔的氣息便在石碑後的殿裡。魔宗正殿依舊恢宏雄偉,看似簡單的石粱架構,繪上那些繁複的油彩畫面,便自然顯露圌出幾分神聖感覺,寬敞通道兩旁樹立著幾百尊石制雕像,雕刻著很少能在中原諸囯看到的奇異神魔,各自猙獰沉默。
通道漸趨幽深,卻依然乾燥毫無一絲溼意,好在當年荒人建造此間時,通風采光的設計格外精巧,寧缺二人向裡面走了數百步,依然還能以目視物。
隨著深入魔宗正殿,那道令寧缺qin近動容感沛的氣息愈來愈濃,漸要變成某種實際存在,他沉默望著前方,不知道稍後會看到什麼,天圌書明字卷還是魔宗的秘密,無論是哪一種都好,他只希望不要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
通道里的shi體也越來越多,在轉彎處,白骨甚至多的(得)疊加在一起,變成了一座小山,寧缺扶著莫山山行走其間,看著牆壁上越來越深的縱橫刮痕,想像著當年在此間發生的xuè圌腥戰鬥,不jin心生悸然。
魔宗正殿通道盡頭是一個很普通的房間,這房間原本應該極為寬敞,但如今一座白骨及幹shi堆成的小山佔據房間正中圌央,所以顯得極為擁擠狹小。
“當年究竟si了多少人。”
莫山山怔然看著面前的骨shi山,下意識裡輕聲感慨了一句,她的小手有些發涼,她的聲音也有些顫圌抖,做為神殿客卿書聖的qin傳弟圌子,她對魔宗向來沒有絲毫好感與同情,然而今曰一路所見,便是連她都有些不忍去想魔宗當年的絕望。
寧舞看著那座白骨圌幹shi堆成的小山,沉默片刻後說道:“我也不知道小師叔當年為什麼要miè魔宗,但我想他總有自己的理由和原因。”就在這個時候,那座白骨山的深處,忽然響起了一道聲音。
“人圌世圌間很多時候,有很多事情,其實並不需要原因,也不需要理由,因為那些原因和理由,如果換一個角度去想,往往都是chi妄。他當年為什麼要這樣做,現在可以給出無數種解釋,但真圌實情況是,那年他就這樣來了,然後這樣做了。”
……
……
這房間本來只有沉默的白骨圌幹shi山,無言的石牆劍痕,幽靜的彷彿不在人世,於是這道忽然響起的聲音雖然微弱,卻非常清晰。
這道聲音很輕微,很虛弱,透著股中正平和之意,在寧缺和莫山山的耳中卻不止清晰,更像是一道雷霆,而這自然和幽靜環境無關。
青翠山谷消失在莽莽天棄山脈深處已有數十年,那面大明湖不現於世已有數十年,水落石出才能現的魔宗山門也已與世隔絕數十年,在世人的認知猜測中,這裡早已經變成了一片廢墟,不可能有任何生命,二人所見也是如此,只有白骨劍痕寂廖曾經,哪裡能想到這裡居然還有人活著!
寧缺震圌驚無言,以最快的速度把莫山山拉到自己身後,然後挽弓搭箭,用自己最強大的武圌器,對準了那座白骨圌幹shi堆成的小山。
仔細望去,他才發現白骨圌幹shi堆成的小山裡有一個人。
那個人很老,老到頭髮早已落光,牙齒也已經落光,只有兩縷極長的白sè眉máo在臉上飄拂,快要垂到他乾癟的胸前,此人身上穿著一件極舊的僧衣,僧衣早已破爛如縷,絲絲絮絮就像眉máo般掛在身前。
那個人很瘦,瘦到胸腹下塌四肢細如柴枝,身上已經沒有任何肌肉與脂肪,嶙峋的骨頭外面包著一層薄薄的皮,尤其是深陷的眼窩看上去就像兩個黑圌洞,極為恐怖,但偏生眼窩裡透出的眼神卻是那般的慈悲wēn暖。
除了那些薄緊己經喪失彈圌性光澤的面板,這位老僧與身周的白骨圌幹shi根本沒有什麼分別,所以他坐在白骨山堆裡很難被人發現。
有兩根很細的鐵鏈穿過老僧如破鼓般的腹部,另一頭釘si在身後的堅圌硬牆壁上,數十年圌前的鮮xuè早已變成了黑sè,塗在那些絲絲縷縷的僧衣上。
這幅畫面很詭異,畫面中的老僧很恐怖。
寧缺手指微顫,險些鬆開弓弦一箭射將過去,莫山山緊緊捂著嘴唇,險些驚叫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