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的國師像狗一樣逃走,對一位唐將來說毫無疑問是最美好的事情。
能夠看到這幕畫面,自然可以瞑目了。
司徒依蘭伸手到他鼻前停留片刻,沉默了很長時間,最終還是鬆開手,將遺體平擱到草甸上,示意一直等著的軍醫上前處理。
她站起身來,依然是獵獵風中。
大唐王旗在慘烈的戰鬥裡,被燒損了一部分。焦黑難看,但裡面的金線,在暮光裡依然奪目燦爛,似將永世長存。
她著殘旗下,環顧四周,又望向北方。
金帳王庭的殘餘勢力,正在全力北逃。
鎮北軍擊潰王庭主力。不代表全殲。
華穎臨死前沒有提醒她什麼,也沒有留下一定不能讓單于跑了——這種遺言,因為他很清楚,這一次金帳王庭不會再重獲生機。
因為那些草原人舉族南下,下的太南。
如果草原人還是停留在七城寨一線,而不是以這種猛烈野火的姿態來襲。即便被擊敗,也有很大機會逃回草原深處,就像數百年間那樣。
茫茫草原,入夏後便極難作戰,更難尋覓,到那時,唐軍很難全殲對方。但現在草原人南下太深,甚至穿過了向晚原,他們怎麼逃回去?
司徒依蘭不認為草原人還能逃回去,也不會允許草原人逃回去。
她看著北方那些凌亂的煙塵,說道:“休整,然後準備追擊。”
……
……
鎮北軍先鋒大營裡很嘈雜,麻沸散的味道到處飄著,靠東面那排鐵爐房裡。敲打兵器的聲音不絕於耳,但沒有太多人說話。
整整一天的血戰,讓將領和士兵們都疲憊到了極點,唐軍也付出了極慘烈的代價,便是連華穎大將都最終因為失血力竭而死——於絕境裡重獲希望,然後大勝強敵,軍營裡的氣氛自然不錯。但卻比較沉默。
先鋒大營後方最平坦的一片草甸,已經被隔絕起來,要比營地處更加安靜,於是黑驢嚼葡萄的聲音都顯得很清楚。
四師兄走到破輦前。指著師弟和師妹,向黑驢介紹道:“那是六師弟和七師妹,我入門比他們早些,排在第四。”
黑驢還是很矜持,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心裡卻在想著,幸好遇著的不是大二三,不然若以入門時間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