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才能清醒。”
這句話的語氣平靜尋常,陳皮皮聽著卻是倒吸一。涼氣,惱怒地撓著頭,盯著老人顫聲憤怒說道:“瞧瞧!瞧瞧!寺裡的人你說弄瞎便瞎了,我就算是從觀裡來的又怎樣?我命歹遇著你你還偏要我不要怕,這不是調戲人嗎?
老人微笑說道:“那僧人是講經大士的私生子,你和他可不一樣。”
陳皮皮聽著這話,臉上的怒容漸漸斂沒,回覆沉默不語的狀態。
老人問道:“觀主近來可好?”
陳皮皮搖了搖頭,說道:“來書院多年,不知他現在如何,大概還是各處雲遊。”
老人點點頭,說道:“他一般都習慣在南邊海上待著。”
這時桑桑抱著那個新甕走了過來,後院的臘肉還在松枝上掛著,用重柴壓了一道火,暫時不用她盯著,所以過來問老師的意見:“這個甕怎麼樣?”
老人抬頭看一眼,好奇問道:“用來做什麼的?”
“烘雞湯。”桑桑回答道。
老人不解,說道:“家裡不是有一箇舊甕?”
桑桑解釋道:“舊甕太小,等少爺回來後,擔心檄出來的雞湯不夠我們三人喝。”
老人知道那個少爺在桑桑心目中是怎樣重要的人,這時候聽著她的話,知道這丫頭是預著少爺回來後也要和自己一起生活,不知為何,曾在神座上閱盡世間滄桑百態的他竟竟覺得胸間溫潤一片,生出無以復加的幸福感受。
然後他想到一件事情,望向棋盤對面的陳皮皮,緩緩蹩起眉頭說道:“你認識我的女徒還是……認識她的少爺?”
陳皮皮聽到這句話,震驚地張嘴結舌,完全說不出話來……西陵神殿數百年來最了不起的光明大神官,居然收了寧缺這個黑臉小侍女當徒弟?
明白他在震驚什麼,老人微笑說道:“一切都是機緣罷了,說不清道不明。”
陳皮皮用手胡亂擦了把臉上的汗,然後把手掌上的汗水擦到大腿上,藉著這兩個動作化解掉紛亂的情緒,說道:“她那個少爺是我師弟。”
於是輪到老人感到震驚,他望向桑桑,有些想不明白,冥冥中自己找到的傳人,居然是夫子親傳弟子的侍女,命運究竟是在怎樣安排這場戲劇?
陳皮皮死死盯著棋盤,忽然咬牙開口說道:“我知道當年是他把你打落神座,把你關進幽閣,小時候他曾經對我說過,你才是桃山上真正了不起的那個人,所以我不是很明白,難得在這大千世界裡撞見我,你卻遲遲不肯動手。”
這時候桑桑才注意到棋盤兩側的異樣,抱著新甕驚訝地看著二人。
老人略一沉默,在棋盤上落下一枚白子,平靜說道:觀主是觀主,你是你,而且你無法控制觀主與你的關係,所以這件事情本來就和你沒有關係。”
他抬起頭來,看著陳皮皮好奇問道:“在你看來我是個很殘忍好殺之人?”
陳皮皮微澀一笑,說道“光明神座質潔性靜,號稱世間在精神上最接近昊天的那個人,只是世間所有人都知道,您並不是普通的光明大神官,往回倒數二十年,神殿掌教加上裁決、天諭兩位神座殺的人都不見得有你多。”
老人輕輕嘆息一聲,說道:“這說的是十幾年前那兩件事情。”
陳皮皮緩緩抬頭,勇敢平視老人那雙彷彿能看透世間一切光明與黑的眼眸,誠實所以無畏說道:“老師和大師兄不在,但既然我知道您來了長安城,必須要嘗試把您留下來,不然我實在沒有臉回書院見二師兄。”
老人搖搖頭,看著他不贊同說道:“我被囚之前印象中的夫子,從來不是世間最噁心的那類道德販子,你何必如此自困?”
陳皮皮老實說道:“如果我明明撞見了您,卻一言不敢發,眼睜睜看著您離開長安城,二師兄知道這件事情後,一定會把我揍死。”
老人感慨說道:“二先生現在年齡應該不小了,居然還是這等膽氣?”
陳皮皮誠懇說道:“要不然您讓我去通知二師兄過來與您見面?”
老人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這孩子的無恥的倒頗有幾分可愛,思忖片刻後,回身望向桑桑,不捨惋惜說道:“我要離開了。”
桑桑抱著新甕,在旁邊聽了很長時間,卻什麼也沒有聽懂,只是聽懂了最後幾段話,才知道教授自己神術的老師居然是西陵神殿的光明大神官,而且隱隱約約聽明白似乎整個世界都在找尋老人。新甕沒有從懷裡跌落,在地面上砸成碎片,但她抱著甕緣的兩隻小手卻是格外用力,因為不如此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