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說道:“我是真佛,你們的佛是假佛。”
七念喝道:“佛祖在前,竟敢如此妄言!”
君陌伸直鐵劍,說道:“我若是佛,佛祖來見我,他便只能是假佛。”
一名戒律院長老聽著這話,怒極說道:“今日我便送你去見佛祖!”
君陌理都不理此人,看著七念說道:“你難道還沒有明白?”
七念想到某種可能,神情微變,說道:“你究竟想做什麼?”
君陌說道:“我帶著三千義軍長驅七百里,就是要你和這些老僧過來。”
七念盯著他的眼睛說道:“然後?”
君陌說道:“此時峰上再無強者,我只要過了你們,便與師兄在崖坪上會合,先殺了首座,再一劍把那棋盤斬了,可好?”
七念臉色蒼白,說道:“你的目標一直都是那張棋盤?”
君陌說道:“當然,小師弟在棋盤裡,我怎能不救。”
七念沉默片刻,忽然說道:“你確定能過得了我們?”
君陌說道:“本來不知,因為無法確定自己恢復了幾成境界,先前斬明王,破佛杵,讓我很確定,只要不在峰間,你們確實攔不了我。”
七念看著他說道:“你可知那棋盤裡是什麼?”
君陌看著他說道:“先前我說,就算佛祖在我身前,我也要說他是假佛。”
七念說道:“你要見佛祖?”
君陌劍指般若巨峰,說道:“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佛祖若在山中,他不來見我,我便去見他。”
七念問道:“就算你能見到佛祖,又能如何?”
君陌說道:“要毀了這地獄般的佛國,哪有比把佛祖殺死更快的方法?反正都是一劍,總得去試試。”
……
……
將夜第五卷神來之筆 第五卷神來之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反正,都是劍(下)
由始至終,君陌想做的事情,就是推翻懸空寺對地底世界的統治,但眼前,他最想做的事情,是到崖坪上奪走佛祖留下的棋盤——因為寧缺現在被困在棋盤裡,生死未知,因為寧缺是他的小師弟。
那座雄峻的山峰裡有無數寺廟,未知佛陣,更有七念和戒律院長老這樣的佛宗強者,他不認為自己能夠硬闖上去,於是他帶著叛亂的農奴在原野間不停突殺,借勢把七念和戒律院長老誘到了此間。
只要能夠越過這四人,君陌便能直上峰間,如果能夠順勢把這四人殺死,那自然是更好不過的事情,因為不論他能不能帶走那張棋盤,滅佛已經成為他生活裡最重要的一部分,始終是要繼續下去的。
直到此時,七念才明白為何這些日子裡,叛軍的戰鬥風格和以往會發生這樣大的變化,行軍路線不再奇詭,悍勇至極地向著峰下突進——完全不顧以叛軍的實力,就算殺到峰下,最終也只能被殲滅——原來這是敲山震虎,他們要把山裡的虎誘至平陽,君陌想做的事情是進山搶棋盤!
看著那些如海水退潮般撤退的農奴叛軍,七念沉默不語,知道憑自己和三位戒律院長老,或者還真不一定能把君陌攔住。
透過先前一番較量,君陌已經完全掌握了雙方之間的實力對比,他很有信心能夠越過這道屏障,不然他不會讓那些追隨自己的人先行撤走。
如果是在山峰裡,還是在那條山道上,七念有信心,就算君陌變得更強,他在懸空寺萬餘僧人的幫助下,也能不讓他踏上石階一步。
現在這片原野如此開闊,怎麼攔?
七念臉色蒼白,眼睛的情緒卻很平靜,看著緩步向自己走來的君陌,看著他左手裡握著的鐵劍,深深地吸了口微寒的秋風。
僧衣狂舞,因秋風驟疾,他只是深深吸了口,天地之間的無數秋風,便盡數進入他的雙唇之間,開始拂洗佛心不停。
如此佛威,天地自然有所感應,碧藍的天空上飄著絲狀的雲,那些雲被牽扯的更加細長,彷彿怎樣拉也拉不斷的糖絲。
四周約一里範圍內的野草忽然折下腰身偃倒於地,如在膜拜,露出那些不知人類還是獸類的白骨與蒙著塵的寶石,被風吹的不停滾動。
在廢棄沙金場間流動的溪水,是那樣的淺而清澈,此時卻這陣狂亂的秋風,吹出無數片鱗狀的波紋,溪底的泥沙泛起渾了水色。
七念啟唇,便是修行二十年的閉口禪。
禪法閉口不言,啟唇自然無聲,只有一縷清風自雙唇間緩緩游出,這縷清風是那樣的溫柔,那些的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