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8部分

小叔叔:“滾。”

崇渟:“蕭可愛。”

小叔叔:“滾。”

崇渟:“……要不您自己取吧。”

小叔叔想了想,說:“我不要姓蕭。”

崇渟思忖了片刻,靈光一閃,“晏河清如何?晏河清,晏河清,海晏河清,天下太平,聽上去寓意多好。”

“這個還不錯……”

兩人待在一起的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眨眼過去百餘年,他這小叔叔也有一個可以坐在他手臂上的奶娃娃長成了芝蘭玉樹的美少年,崇渟深感欣慰。

小叔叔還得到了一個比他好聽多了的名號——沅清。沅清天君。多好聽,比他這崇渟可好聽多了。就是他不太明白是什麼個意思。

同小時候一般,雖然小叔叔已經長大了,崇渟卻還將他當作能掬在掌心的小娃娃,肌膚之親總也控制不住,他本人是沒什麼感覺的,可沅清卻漸漸生出綺思來……他驚恐於自己的異狀,害怕的躲去了天界。崇渟趕到天界,被吃了幾記閉門羹,幾番下來,他也就不自討沒趣了。

崇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得罪那小祖宗了,略微有點感傷:“……少年真是善變啊。”

沒有了小叔叔的日子度日如年,崇渟天天都在江頭盼著小叔叔回來,但他沒盼來小叔叔,卻無意邂逅了一個落水的書生。

那晚月色清霽,書生坐在船頭飲酒。一會兒指天,一會兒垂頭哭泣,身形搖晃,右手拎著一壺濁酒,時不時地仰頭胡亂灌上一通,失意潦倒,“洞房花燭銷魂夜;金榜已是題名時。他人得意我悲哀;鬱悶成疾心晃晃。末名已是孫山郎;卻落孫山在後頭……寒窗苦讀十數載,風來雨去誰人知?啊啊嗚,誰人知!誰人知啊嗚嗚嗚嗚……”

崇渟在水中瞧不作聲地看著這書生:這些人類為何為了丁點名與利而愁苦成這般?

過了一會兒,書生像是再倒不出半滴酒來,他惱羞成怒,驀地站起身,狠狠地將酒瓶摔進了河中,卻不想用力過猛,紙片似的身體被風一吹,噗通一聲,一頭栽進水裡去了。

崇渟趕緊潛下水把人給撈了起來,他在心裡得意洋洋地誇獎自己:沒有比我更善良的河神啦……我簡直是神仙楷模!

崇渟把這人類放在岸上,確定了一下人還沒淹死。他化作人身,蹲在這人的邊上,“長得挺好看一人,為什麼會尋死呢?名利就有那麼重要嗎?”自言自語完了,崇渟也沒多在意,轉身就走了,他沒有留意的是在他剛轉身沒多久,地上的人就虛弱地睜開了一條眼縫,把他的背影記了下去。

☆、22狗血的前世 中

小叔叔不在;日子太難打發。崇渟百無聊賴之下,化成個凡人模樣,正正經經地在錦屏租了個院子,白天時擺張桌子去街邊的大樹下,和鄉親們嘮嗑,得閒給他們代寫書信;收取些許銀錢,這點小錢他自然是不放在心上的;只是人間的規矩還是守著來得好。

崇渟也沒想到這麼巧,隔一日他就又和前兒晚上他從河裡撈起來的傻書生又遇見了。沒錯;書生是來租房的。他自稱是落第返鄉的書生,姓蘇,單字一個硯;途徑錦屏,想在此停留月餘,因為時日不久所以大多數租戶都不願意賃房給他。重點是,他出的租金太低。所以最後,崇渟成了他的房東。

崇渟有回好奇地問,“蘇公子,你留在此地到底是為什麼啊?我看你走把整個鎮子走遍了……”

蘇硯彷彿羞於啟齒:“實不相瞞,在來錦屏在的路上,我渡河時不小心墜落,被人救起。我、我猜想我這恩公定是錦屏之人。如果不感謝一番,我實在過意不去。”

哎喲。崇渟唏噓:“你還真是個知恩圖報之人。”

……但我真不需要你報答的。

沒有了小叔叔,崇渟成天成天燥得慌,也不知道幹些什麼的好,正巧這會兒撞上來一隻傻頭傻腦的小書生,崇渟便整天拉著這書生聊些有的沒的,因他這在世幾百年裡讀了一肚子雜書,也算是有那麼三兩滴墨水,把小書生哄的一愣一愣的。

盛夏靜謐的午後,蟬鳴將酷暑的餘韻拉長,灰牆綠瓦旁,如傘青枝下,崇渟一襲白衣,慵慵懶懶仰躺在藤椅上,散發,赤足,嘴角噙一抹笑,各般經典故事信手拈來,他從不與小書生講解儒道法,只說不正經的遊記傳記,卻是精彩紛呈,肆意瀟灑的。

每每望著崇渟的側臉,聽著他如流水般淙淙動聽的聲音,書生便覺得自己魂兒都跟著話兒飛出了河川,越過了山巒,到了天涯,又到了海角。

有時候感受著書生敬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