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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她這樣的侍女,本就是附庸的奴隸,生死禍福盡數歸於水府神女之手,便是隨手送人也很有可能。
這也是她這次盛裝打扮的緣故。
及笄之後,她便不能推拒這項“規矩”了,她十二歲那年,就曾有一位冥土來的鬼神看中了她,被她以年幼為由回絕了,對方看在神女的面子上不敢強迫,只是她從對方的眼神裡知道他沒有死心。
這一次,她再也沒有理由拒絕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永遠留在水府裡,哪怕是當個灑掃的也好。
她並不願意當成玩物,去侍奉不知來路的客人。
水府主人來往的客人當真是什麼都有。
若是遇上那些喜好吃人的妖怪,連個囫圇屍首都不會留下。
她是見過的。
比她晚一年進水府的小姐姐,就因為被打發去侍奉一個鷹頭妖怪,次日就剩下半條吃剩下的胳膊和雜碎,場面之血腥恐怖,讓她接連做了三個月的噩夢。
梳妝完畢,儘管百般不願,可終究她還是要出門去。
今日一早,她就已經得了傳召,令她梳洗打扮去見神女。
於是,她就猜著,這次是輪到那拿她待客了。
“希望我要侍奉的是正常人族吧……”
帶著幾分忐忑,和對未來的不願,丁玉辰收拾好心情,把不該有的心思藏起來,至少面上不顯出什麼,這才一步一挪地挪向寢殿。
短短的路途,彷彿好似過了半生那麼漫長。
可是再漫長的路終於還是走到了終點。
心砰砰直跳,幾乎快得要從胸膛裡面跳出去,丁玉辰一咬牙,還是步入了熟悉的宮殿。
與最初所想不同的是,殿中並無客人,只有一主一僕,分坐桌邊,各持黑白子,對弈正憨。
“來啦啊?快讓我瞧瞧,陳明珠的女兒現在出落得怎樣了。”
江若晴倒是挺熱情,不像平常那樣。
要說這水府上上下下,侍女怎麼也有兩百多號人,算上外放打理產業的那就更多了。
江若晴平時哪有功夫關注這麼多人,都是吩咐幾個心腹照看,一般不會理會。
丁玉辰也不知道這次這位鹹溪神女又在發什麼瘋,只好乖乖走過去。
江若晴湊過去仔細瞧了瞧眉眼,容貌,滿意地點點頭。
“嗯,還不錯,陳明珠當初就是百里聞名的大家閨秀,號稱才貌雙絕,她的女兒果然也生得巧,模樣身段在人間都數得上了,就是配個王侯公子也是夠的。”
江若晴笑著又拉過她的手,看了看她的掌紋,又問了出生時辰,暗中推算。
得了一個卦象,她又解卦,得卦辭如下:
“燕子銜泥,上吉,主家人團聚,和睦相處。”
“她的家人怕是隻剩下那白鶴仙人了,沒想到那丁令威上千年沒回老家了,這還惦記著呢!早知道當初丁家倒黴時就該拉一把,這時候想做人情也晚了,以那老頭子的性子,能不牽連到我身上就算幸事了。”
想到這裡,江若晴面色就有些變了,差點連笑容都掛不住了。
一邊的金奴察言觀色,知曉自家小姐這是有心事,便把丁玉辰拉到一邊去哄著,說了好些好話。
“我也不瞞你,當初跟你娘陳明珠是見過一面的,那時她泛舟溪上,因一首好詞打動了我,我贈了她一盆玉樹,也算一個手帕交,聽聞後來她嫁入了丁家,就此便斷了音信。”
丁玉辰睜大了眼睛,聽著江若晴講故事。
“後來你丁家不知怎的,惹了許多人,具體怎的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其中牽扯到大遼鬼國。你娘讓家生子拿著那盆玉樹求到我門上,我念著過去多少有點情分,便託夢廟祝,借祭祀之名,收留了你姐弟二人。”
“天可憐見,你們族裡那些沒腦子的親戚,巴巴地恨不能早點弄死你們倆,好瓜分那本應承襲的爵位記得好像丁家爵位還能再承襲兩代?”
江若晴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不屑地諷刺著。
“這些人啊,都被貪念迷了眼睛,也不知道怎麼活到那麼大的。你爹是丁家頂樑柱,整個一族人除了他就沒幾個出息的,他一倒,丁家沒幾年就被豪強大戶吞得乾乾淨淨,縣官找了幾個由頭就給發配了邊疆。直到去年,最後一支能夠襲爵的丁家旁支也遭了盜匪,一家十幾口人都死得乾乾淨淨。”
“你們的幸運是遇到了我,不然這會兒也早墳頭上草木叢生了,那幫子小人,為了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