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王殿,十殿閻王在江湖上一直極為神秘。
此番在大江之上水匪炸船,而青羅剎親自出手,將他引到此處,這閻王殿已經不掩飾與劫生辰綱之事有關。
這江南的生辰綱是米糧和兵器,莫非這閻王殿也要插手江山之事?
底牌揭得如此明白,也不怕洩密,當他言臨素必死麼?
言臨素唇角露了笑意,手中素影劍如電射而出。
土堆轟然瓦解,不過一招!
“厲害!”青羅剎輕輕抹去唇角的血痕,身形出現在墳堆旁。“言公子好生不知道憐香惜玉,這般毀了我的七殺陣,不知可還攔得住我的醉千觴?”
言臨素微微一笑道:“攔不住,你的機關設得剛剛好,我若不拼盡全力出這一劍,也破不了你的機關。我若拼盡全力出了此劍,自然攔不住你的毒藥。姑娘此刻你負了傷,我中了毒,不如就此握手言和,找個地方喝上一杯?”
青羅剎發出一陣森冷的笑聲,“你以為我負了傷,便奈何不了你?”
言臨素從容笑道:“我的劍氣傷了你的肺經,姑娘還出得了手,哪怕一招半式,我便跟你姓。”
“你……”青羅剎為他道破,目中轉過幽怨。
言臨素打商量道:“姑娘,不如你先先運功將劍氣匯出經脈,我找個地方運功將毒藥逼出。山水有相逢,你我改日再戰?”
青羅剎看著他一襲白衣下了山,倒一笑低語道:“便宜他了。”
言臨素並未聽見她的後半句話,沿著山路入了林間,已是覺得心跳如鼓,心知這青羅剎的毒只怕非同尋常,他不敢再走,盤膝於樹下坐定。
他運功一周天,血脈已隨心跳彷彿沸騰了一般,他看見一片繡了金線的黑色衣袂,終是昏了過去。
鴛鴦錦被,牡丹金帳。
言臨素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
耳邊傳來琴聲,那琴聲並不成曲調,似是彈琴的人將琴絃信手而撥。
天光未明,屋內點著紅燭,他不知道自己昏了多久,不知是天尚未明,還是亮了又黑。他覺得周身乏力,內力提不起來,睜眼向著桌邊的人看去。
彈琴的是一位穿著綠裙的女子,這女子他認得,竟然是朱永寧的丫頭小媚。
小媚見他睜眼,笑道:“公子可醒了。”
言臨素起身道:“我在何處?”
小媚為他端了茶道:“是煙波渡。”她見言臨素目光落在窗外波光上,又道:“這是一片水莊,在洞庭之中。”
“我昏了多久?”
“小媚不知,是王爺帶公子回來的。王爺吩咐過,若公子悶了,可以帶公子去看門前的竹林。只不過此時已是深秋,若要看桃花要等到春天了。”
言臨素淡淡地道:“他困了我的內力,又想做什麼?”
小媚道:“王爺和我說,公子中了難解的毒,但只要暫時剋制住你的內力,待毒自然從體內退去,便無大礙。公子別急,不過……”
言臨素抬頭看她,“多久?”
“半……半年。”
“半年?”
小媚笑道:“半年之後這桃花也開了,可不正好?”
朱永寧出現得如此剛好,要說他與這樁事全不相干,言臨素半點也不信。
“小王爺在哪,帶我去見他。”
朱永寧正在水榭中,黑衣金冠,含笑多情。
言臨素走了進去,站在他身後。
朱永寧停下手中的琴絃,自椅上站起,拉了他在臨窗的扶欄上坐下。
這一處水榭四面皆是窗,合起之時又是一間屋子。朱永寧將窗支起了一半,窗外是淺淺的水流,水流之畔竹枝如劍,指向蒼穹。
“臨素尋我何事?”
“小王爺好算計。”
朱永寧一笑道:“臨素在誇本王?”
“王爺會出現在這裡,時機分毫不差,與閻王殿只怕不無干系。”
朱永寧笑道:“本王好交朋友,結交些江湖勢力也不奇怪。”
言臨素道:“我離京之前翻過卷宗,江南生辰綱無端失蹤,無人知道那些米糧和武器去了哪裡。”
“如今臨素已經猜到了?”
“我見了江上那些竹排,又在小王爺這裡見到這些竹子,想不明白也難了。”
朱永寧又道:“竹筒中空,若是裝了東西的竹子和其餘的捆成竹排,也可浮於水面,尋常看不出來。”
“我問你